返回第99章 相谈(1 / 1)酒醉长安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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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这光芒引来旁人,国师迅速将那个锈迹斑斑的圆盘收入储物袋中,“行了,算你一功,你不关心我这件事我姑且就不追究了。”

“什么叫你不追究了?”听这话云衣不乐意了,“是我在问你的罪!”

“是是是,”这回国师态度倒是极好,就是未免有些敷衍的嫌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未落,看着云衣握了握拳头,又立马改口,“两个,两个人情,以后但有吩咐,随叫随到。”

云衣这才满意了,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把空茶杯往前一推,“倒茶!”

其实,以他二人的关系,是不必论那么细的,就算没有欠什么人情,国师本也是随叫随到的,但这些口头之争,云衣就是要幼稚地争个输赢。

国师斟满了茶又将茶杯递回来,云衣将胳膊柱在桌子上,支着脑袋问他:“所以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国师摇摇头,眼睛里却放着光,“但我感觉这就是师父一直不让我出师的原因。”

修风水的人是没有姓名的,他们在拜入师门的那一刻起便要忘记自己的俗名,连并与那名字有关的一切因果都割舍干净,直到出师,他们才能被师父赐予道号,从此,才会被世人知晓。

所以没有出师的风水师是一个近乎死亡的状态,或许有人知晓他们,但很快就会忘记,没有什么人会想跟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交朋友,这段经历造就了大多数风水师的孤僻。

如此看来,国师是幸运的,因为他遇见了云衣。

他是天虚子最小的徒弟,那年随师造访云家,认识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衣,只有云衣敢给他起外号,敢称呼他为“死算命的”,就算被师父训斥也绝不悔改,这么一叫就叫了千年。

是云衣让他知晓这世上还有除师父以外的一个人知道他,知道他是他,而不仅仅是天虚子的徒弟。

所有人都认为他该出师了,他已拜入天虚子门下千余年。数百年前他从一处神迹中收得演天盘时震惊整个仙界,所有人都说天虚子后继有人了。

可是几千年过去了,就算是最没有天赋的学徒也能草草出师了,而他,依旧是天虚子的徒弟。

他不敢问为什么,只能默默将所有的一切做到尽可能的极致。

云隐宗的风水即是他的手笔,召山号水,当时云衣就在他背后看着,感慨了一句天虚子不放他出师大概是怕没人养老。

“说起这个,”云衣似乎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眼里放着不怀好意的光,“你在这一界总要有个名字。”

国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反应极迅速地拦下了她未成形的阴谋,“我是来寻你的,所以叫云浔。”

话说完顿了顿,又颇有些警告意味地补充:“我这一界的因果可全系在你身上了,你胡作非为之前记得跟我商量一下啊。”

“知道了,”没能行使起名权的云衣此时也有些沮丧,颇有些有气无力地应付,又不服气地想,我哪里胡作非为了,喝了口茶顺顺气,方才找到那句话的重点,“你是来找我的?”

“是啊,”云浔很高兴他们的对话终于回到了正轨,“师父送我下来的。”

天虚子,云衣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孤僻又有几分严厉的老人,下界飞升至上界容易,可若要从上界送人下来,这是有违天地秩序的。

纵是号称仙界风水第一人的天虚子,为此事,也不免折几千年修为。

云浔看云衣神情便知她在想什么,“那点道行师父不放在心上的。”

那点道行,云衣知道这是云浔蹩脚的安慰,叹了口气,“天虚子怎么有你这么不肖的徒弟?”

云浔知这是玩笑,也不在意,“我倒是更关心我要怎么回去?”

“天虚子没跟你说如何回去?”

“说了啊,”云浔看着云衣期待的眼神,莫名有些不忍,“师父说跟着你就能回去。”

云衣一下子泄了气,半个身子瘫在桌子上,她本以为能借云浔的东风,却不想来了个拖后腿的,“你要是不能回去,你下来干嘛?”

“嘿你个没良心的,我要不是因为关心你能落到这步田地?”

“说起这个,”云衣又喝了口茶,眼神中莫名有几分躲闪,“你知不知道随暮沧使臣来的那个少年?”

这是极生硬的话题转换,云浔眸光闪了闪,终究是顺着她说了下去,“知道,听说是跟丹会黑马有些关系,我就特地关注了一下。”

“他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被使臣带去驿馆,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有可能救他出来吗?”

正喝茶的云浔听着这话差点被呛着,“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善积德了?”

云衣叹了口气,将暮沧国都的事情简要说了,越说到后来云浔的眼神里越是充满不赞同,“你以前可从不会做这么没谱的事情。”

“是啊,”云衣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眼神颇有几分感慨,“可能人一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会有些时候忍不住想放纵自己。”

云浔看着云衣,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救不了他。”

云衣点点头,没有责怪也不算了然,仿佛云浔刚刚跟他说得只不过是“今天是个晴天”这般简单的事情,她知道云浔一定有后话。

果然,“但是你可以。”

云衣笑了笑,“感觉我下一句该问为什么了。”

“不,你该问问我如何挖空心思替你下完了这第一步棋。”

“好,”云衣坐直了身子,期待地看着他,“说吧。”

对于云浔能洞悉自己的目的,云衣是毫不惊讶的,因为这是那个死算命的,他若猜不出云衣才要怀疑他是个假的。

“五皇子缠绵病榻,我答应他要为他举荐个医师。”

“他就这么信了?”

“我卖他一个破绽,让他觉得我欠他一个人情。”

云衣点点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只要能在皇子身侧建言一二,就一定有办法神鬼不知地把那少年弄出来,也一定有办法触摸到权力的最中心。

“满意了?”

“十分满意,”云衣与他碰了碰杯,“算你一功。”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

云衣心里咯噔一下,她料到会是如此,云浔便是再纵着她,可该来的,总还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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