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种“沙沙”声,但这次较之之前的都要短促,云衣有些茫然地听完,扭头问云浔,“这是什么意思。”
云浔摊摊手,“我猜大概是:不见,滚。”
这种表达实在是直接,“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云浔说着徒手撕开了虚空,“它不肯来见我,那只好我去见它了。”
在虚空中穿行的时候,云衣突然反应出一个问题,“你明明可以一开始就这么进来的对吗?”
“对啊。”云浔很诚实地点点头,云衣第一次发现他笑得很欠揍。
“所以你为什么要带我在竹林里逛那么久?”
“嗯,带你看一看不好吗?多好看的竹子呀,万一待会儿被我毁了,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你打算毁了这里?”
“不,”云浔摇摇头,笑得愈加温和了,“我是打算让你毁了这里,我带你找到核心,你一把火的事儿,多简单。”
云衣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他明明知道她想要他帮的不是这个忙。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云衣在心底暗自劝慰自己,不能生气,生气才是上他的当了。
云衣不知道云浔是如何做到在虚空中定位的,但当他再次撕裂虚空,他们竟正好落尽了一个空间。这片空间一眼便知是人为开辟,面积不大,此刻更是空无一人。
“走错了?”云衣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云浔。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能力,”云浔说着对着空气就是一掌,可那一掌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打到,“啧,逃了。”
“啊?那我们白来了?”
“这可难说,”云浔简单打量了一下这方空间,背对着云衣说,“退后一点,别伤到你。”
风水师的招数是伤不到无辜的人的,云浔这么说很大程度上只是为了营造一个帅气的形象,尽管看透了这重无聊的目的,但为了满足云浔,云衣还是依言后退了两步。
云浔看准一个方向,而后痛快地双手结印,两手飞快地运动让云衣眼花缭乱,她方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便听得云浔一声“困!”
下一秒,一个球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
“帅!”云衣不走心地评价了一句,迫不及待地跑到那团球面前,想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这明显不是一个球,球只是云浔加在后面的束缚,里面那个东西好像灵智不高的样子,因为它真的不会说话,最多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
此刻,它正在努力以这种声音抗议。
云浔走到旁边,踢了踢这个球让它安静一点,扭头对云衣说:“好了,一把火烧了吧。”
“就这么简单?”云衣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能让她有如此强烈的不安感的东西,竟就这么让云浔制住了。
“不是什么厉害的小东西,你看连灵智都不全呢,只是被前主人施了点小手段,应该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什么威压吧,唬一唬外人而已。”
“那我把它烧死,她的前主人那里会有感应吗?”
“可能会吧,”云浔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不过你管她呢,就算有感应,她还能冲过来给你一巴掌不成?”
云衣想了想,觉得云浔这话虽然不太靠谱,但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随即挥手,将一团火砸向那个小球。
火焰到达的前一秒云浔撤掉了屏障,里面那个云衣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个什么的东西,只“沙沙”了两声便烟消云散了。
“合作愉快。”云浔颇为轻松地拍了拍手,回身看了看云衣,“回去吗?”
云衣摇摇头,看着这方空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你能,在这里布一个阵吗?”
这会轮到云浔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这原本不是一个灵器吗,你把那个器灵弄死了,那外面那些竹子就只能是竹子了。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在这里布一个阵,代替一下那个器灵,然后让外面那个竹林能随身缩放的那种。”
“那是炼器师的工作,”云浔没想到云衣会有这种麻烦的想法,“而且,刚才是你弄死的器灵。”
“是是是,是我,”这种时候,云衣也懒得跟他争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那你能好心弥补一下我的失误,恢复一下这个东西的功能吗?”
“布阵容易,”云浔大致比量了一下这个空间的面积,下了结论,“但是将它作为一种随身缩放的灵器,你要知道它本来就是灵器了,可缩放是需要口诀的啊。”
“口诀吗?”云衣笑了笑,“我想,这些东西,那个竹屋里会有的吧。”
最终,尽管不耐,但云浔还是被云衣摁着头在那方空间里布下了一个让云衣满意的阵。等着云衣点头通过了,二人这才原路返回。
那片竹林已经大不一样了,尽管依旧密集,但云浔在其上加入了变化,所有的竹子以固定的时间间隙不停变动这位置,而这些位置,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移动轨迹,至少在外行人看来是没有的。
云衣对于这一设计十分满意,而且既然是云浔布下的阵,她甚至不用云浔带路,自己便走了出来。
“你这样会很打击我的,”云浔在云衣身后抱怨,“明明师父都夸我迷阵最好,你哪怕装装样子,也别这么轻易走出来啊。”
“哦。”云衣敷衍地应了一声,再没做更多的表示,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那竹屋面前。
“这是什么?”云浔对于这个眼前这个没门没窗的竹屋倒是表现出巨大的好奇心,“也是什么灵器?需要我把器灵逮出来吗?”
“不必不必,您歇着,我这不是出来了吗?”竹福与那竹林的器灵之间多少是有些联系的,所以那个器灵的覆灭,他就算不目睹全程也大致猜出了些来龙去脉,这会儿云浔说的话被他听到耳朵里,顿时一刻也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地就摔了出来。
云浔显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老头吓了一跳,但他那师门祖传的毛病支撑着他,假装淡定地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趴着的这一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皱皱眉,“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