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显不是跟凌铭争这些的时候,凌钰显然也是明白的,他最终只是白了凌铭一眼,然后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你们这是找了个什么地方?”
这其实是后院堆杂物的一个小角落,应该是那些下人们偷懒不想整理,于是将那些东西一股脑都藏在这里,等堆满了再一起扔出去。
这样的地方,凌钺八成是不知道的,就更不用说凌钰了。凌铭知道凌钰这是嫌弃这里又脏又乱,嘿嘿讪笑两声,“权宜之地,权宜之地而已,来,我搀着二哥出去。”
这一出大戏显然还没有开幕,这里依旧没什么人,三人从小道往外走,云衣还回头看了看那个房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凌铭看云衣连连回首,有些好奇地问。
云衣轻轻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好奇,那里会发生些什么。”
凌铭闻言竟“噗嗤”一声乐了,被凌钰抬手给了一巴掌才将将憋住笑,颇有几分看热闹地看着云衣,“要不,我给你望风,你回去看看?”
云衣刚要接话,却被凌钰拉住,后者狠狠瞪了凌铭一眼,才轻咳了两声开口,“姑娘还是不要去了,想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对呀对呀,”凌铭很是欠揍地凑上来,在云衣眼前嘚瑟地晃动着两根手指,“小朋友不要打听,少儿不宜哟。”
“你说谁是小朋友!”
凌铭说完便跑开了,云衣欲追,被凌钰拉住,“姑娘还是莫要陪他胡闹了。”
云衣笑了笑,也住了步子,“二殿下可还觉得不舒服?”
“还好,”凌钰随手指了条与凌铭相反的路,云衣会意地跟上,“多谢姑娘了。”
“殿下不必道谢”
“不,一定要谢,”凌钰语气蓦然认真了起来,“多谢姑娘保全了凌某的名声,若是只有我那四弟,估计等到事发,他都不一定能找到我。”
云衣不知为何愣了一下,没有接话,凌钰也不等她接话,自顾自说了下去,“虽说有几分不礼貌,不过我实在是好奇,还请姑娘告知在下,那只,果真是国师府的鸟吗?”
凌钰将话说明白了,云衣反倒释然了,轻轻笑了笑,“你看到了啊。”
“如今的永安城实在不算太平,三弟府上更无异于虎狼之地,我总是要细心一点的。”
“二殿下果然慧心。”
“那姑娘,不打算为在下解惑了吗?”
“殿下既已有了猜测,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呢?”
凌钰看着云衣,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云衣依旧笑着,那礼仪性的笑容,一丝一毫都没有错乱。
良久之后,凌钰似乎终于是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姑娘果然和国师关系匪浅啊。”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云衣率先移开了目光,继续往前走,“萍水相逢而已,来日若是有机会,我再慢慢说与殿下听吧。”
凌钰也轻笑了两声跟上,“萍水相逢的人,可借不来国师的宝贝。”
“嗯”云衣歪头思考了片刻,回身看着凌钰,“殿下试过吗?”
“什么?”
“殿下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借不来呢?”
这回轮到凌钰被问住了,他怔愣了片刻,最终轻笑着摇了摇头,“姑娘说得也有理。”
三皇子府极大,其实凌铭选的那条路才是他们来时的路,不过二人为了避开凌铭,稀里糊涂拐了一条小道,这不过是凌钰的一个小玩笑,但这个小玩笑却是让两人齐齐迷了路。
“看来,我恐怕是要错过这场好戏了。”云衣百无聊赖地揪着路边的叶子,半开玩笑地感慨。
“姑娘也太悲观了些,”凌钰站在那里,不停地四下张望,语气里还擒住笑,“这好歹是我三弟的府邸,再怎么说,我也不至于会迷路。”
“那殿下,如何解释我们目前这个境地呢?”
“这不过”凌钰话没说完,突然闪到云衣身侧,一把捂住云衣的口鼻,而后拽到最近的假山里面,“别出声。”
云衣着实一惊,但却没太挣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凌钰可以将手拿开了。
凌钰低低道了一声抱歉,又将身子往下蹲了蹲,透过假山的窟窿小心地往外望。云衣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外看,片刻之后,竟真的响起了人声。
“还没找到凌钺吗?”
“是,大人您看”
“不行,来不及了,我法力有限,再过半刻钟,就算前功尽弃了!”
“可殿下吩咐,务必要见着凌钺才能作法,不然纵是里面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好闯进去啊”
“最多半刻钟,快找!”
“是是,劳您在这里歇歇,等找着了,下官再来找您。”
“我还哪有工夫歇歇,走走走,你刚刚说最后一次见凌钺是什么时候来着”
人声渐渐远了,听着那两人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意思,躲在假山里的二人皆是松了口气。
云衣扭头看了看凌钰,凌钰摇头示意她先不要动,却又兀自叹了口气,“三弟竟真的和暮沧国”
“殿下莫不是才知道?”
“我知道三弟素来是胡闹些,可此番,未免也太过分了。”
“胡闹?”云衣挑挑眉,“殿下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说与我这个外人听的?”
“姑娘以为呢?”
云衣没有说话,盯着凌钰看了许久,耸了耸肩,“关我什么事,不过好心提醒殿下一句,殿下把他当弟弟,也要他将殿下当哥哥才行啊算了,你们兄弟间的事,我插不上话。”
凌钰笑了笑,“姑娘这话我会记在心上的,走吧,看他们的方向,我大概知道怎么走出去了。”
假山里面着实不太干净,云衣率先钻出去,将身上的灰扑干净,抬头看见凌钰不知何时已走到路口,在等着自己。
“三殿下的庭院,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啊,”云衣快走两步跟过去,嘴上还不忘抱怨两句,“又偏僻人又少。”
“往日里可不会这样,”凌钰边走边回答云衣的问题,“大概也是三弟心虚,将余人尽可能地遣散,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