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这么容易,”皇甫老祖终于睁了眼,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声音也恢复如常,“你这丫头,让你洗洗,你怎么就把我的茶壶扔了!”
“反正你也不用,”云衣无所谓地耸耸肩,“大不了下去我再送您一个。”
“要贵的!”皇甫老祖特意将“贵”字咬得极重,看着云衣点头答应了,这才往下说,“今天怎么想起来找老头儿了?”
云衣嘿嘿笑了两声,“听闻老祖武道精进了不少,这不是特地来道贺了嘛。”
“狗屁!”皇甫老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又有求于老头儿了。”
云衣摸了摸鼻子,讪笑两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祖。”
“说罢,什么事,老头儿考虑一下。”
云衣两三句说明了她现在正做的事情和她目前的处境,然后开始说明她此行的目的,大抵是实在不太好办,皇甫老祖听完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培养势力这种事情,不是说你心血来潮,一两天就能搞定的。”
“我知道,所以这才来麻烦老祖嘛。”
“你首先要明白你要这势力做什么,这个势力里需要一些什么样的人。”
云衣想了想,脑中却莫名开始浮现醉芳楼,“如果我说,我需要一个类似于醉芳楼的东西,老祖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有什么不可能的,”皇甫老祖摊摊手,“不过等你的醉芳楼起来了,夺嫡之争可能已经结束十几年了。”
云衣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但无论如何,她总是要着手去做的。
“那便麻烦老祖先买一批死士慢慢培养着吧,这路还长,总归会派上用场。”
“买一批死士?”皇甫老祖挑挑眉,“你认真的?死士还能买?”
“别处可能不行,”云衣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张地图,“不过,这个地方可以。”
那张地图是云衣无意间在云浔那里得的,毕竟国师的身份在那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门路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这个地方据说是弈风国最大的黑市,这世上有的东西,就没有他们不敢卖的,就更不用说死士了。
“这个地方好像是不接待外人的,这张地图同时也是邀请函,只能持地图的人才能入内。”
皇甫老祖接过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你确定这里卖死士?”
云衣点点头。
“那岂不是每个人都能建立起一支不要命的军团了?”
“哪有这么夸张,”云衣笑了笑,“死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而且价格又极高。”
皇甫老祖依旧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可,这么个地方存在,就连朝廷也不管?”
“纳税的地方,朝廷为什么要管?”
没错,这个地方是纳税的,云衣从云浔那里接过这张地图时便有过和皇甫老祖一样的疑问,当时云浔便是一脸不屑地给了云衣这个答案。
“据说他们跟弈风皇室达成过某种协议,任何可能威胁到政权稳定的东西都不会贩卖,像死士的买卖都是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的,最基本的一点,在朝为官的人不卖。”
说完大约是觉得解释地还不够详细,云衣又进一步做了补充,“不仅仅是在朝为官,族中有人在朝为官的也不卖,而且他们会十分仔细地审查,这人你买去是做什么用途的,据说那个黑市卖出去的死士,终其一生,他的行踪都掌握在那个黑市手里。”
“他们能做到?”
“就目前已知的几个案例来看,他们是做得到的,”云衣初次听到这些事情时,也觉得极其不可思议,“就在十几年前,有人从黑市买下死士,想去刺杀某朝廷命官,他当然是跟卖主撒了谎的,但在那死士杀死官员之前,死士突然暴毙,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这个事情听起来实在像是个故事,皇甫老祖皱皱眉,却是更不能理解了,“既然如此,那人你买回来不就更没有用处了吗?”
“怎么没有用处,”云衣撇撇嘴,“我又不用他杀人,只是救个急而已,等有时间了,我会自己训练一批值得信任的人。”
“可听你方才所说,那死士终其一生都在卖家的控制之下,那岂不是你的所作所为也会被别人知道?”
“不会的,他们在黑市做生意,这点儿诚信还是要有的,如果非要说控制,那应该不是卖家的控制,我方才讲的那个故事虽然神奇,但细想想,估计也就是什么药物的作用。”
皇甫老祖一脸不信,“什么药物能这么神奇?”
“不用多神奇,只是有些药物单独一味不构成毒药,但与另一种药物接触就会成为致命的东西,我想这大概就是这种原理,那些入朝为官的,身上应该有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皇甫老祖乍一听便想反驳,但想了许久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只好闭嘴全做默认了。
“不管那些传言是真是假,至少我现在真的需要人这件事是真的,”云衣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卡,“那一切,便拜托老祖了。”
皇甫老祖看着那张卡,皱皱眉,“这点儿钱我还是有的。”
“老祖带着吧,到时候万一不够多尴尬。”
尽管依旧不太乐意,但大约是觉得云衣此言有理,皇甫老祖还是将那张卡收了起来,而后便没有再提黑市的事情,倒是问起了云衣另一桩事。
“其实我从刚才就不太明白,那个岑文柏,是叫这个名字吧,他就算不站队也对你没有任何妨碍啊,你为什么非要逼他隐退?”
云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是对凌清安没有妨碍,不是对我。”
“什么意思?”
“那种读书人,无一例外都是死脑筋,他们是绝不肯承认女子称帝的,所以为了避免未来有朝一日可能遇到的麻烦,我还是先把他解决了为好。”
皇甫老祖闻言一愣,而后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考虑得还挺远。”
“老祖不会以为,我当初的话只是开玩笑的吧?”
皇甫老祖摆摆手,却没说是或不是,只是长叹一声,“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