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的离开众人眼前,让抱香牢靠的守在茅房外面,与她约好一柱香后若我未出来她便自己进来,我在外面接应。
自己进了茅房则四处观察是否有遁逃之路,共有一处天窗与墙壁上开的一处小窗,天窗那么高是爬不上去了,万幸小窗未关死,但也比我要高,我找了许多的稻草垫在地上。
但踩上去后手还是够不着,只得狠狠的在跳跃间手紧紧的攀附在窗户上,卯足了劲将两只手肘撑在窗沿上,又使劲往外放出头部跟肩膀,另外一只手将窗户完全打开,幸好我身量够小窗户是个长方形。我用肚子作为重心受力点将腿慢慢往外移动,苦心人,天不负,终于将另外一只腿慢慢的弯曲着放在窗沿上,双手又紧紧攀附在窗沿上,整个身体已经贴在了墙壁上,一松手便踩在地上。
来不及查看伤势便寻找出路,慢慢的沿着墙走,正欲从眼前的巷子走出去却瞥见这条路上有两个人,我藏在墙边偷偷观察他们,正是迎春与忍冬二人。
迎春严肃命令道:”你可要守好了她,千万不能让她从这条路逃了,如若搞砸了这件事情,你我这一个月内没有好果子吃。”
忍冬点点头:“放心吧迎春姐,一定守好。”
迎春拿出一包小纸:“这是从南疆得到的蛊毒,无色无味,入水即溶,届时你假意向张姑娘赔罪,倒酒之时将此物加与其中,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不出半月,她必殒命,连大罗神仙也查不出来为何。”
忍冬虽有几分不忍,还是应了下来:“忍冬知道,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小姐重托。”
“你知道便好,这是我们家小姐的心病,医治好了我们都相安无事,若医治不好,你我便要受那鞭挞之刑。张姑娘斯人逝去,要怪也怪不到我们这群听命的奴才身上。”
“是是…是,迎春姐说的很是在理。”忍冬赶紧附和道。我收回探出的头,深吸一口气,赶紧回到窗户边上再次回去,幸得里面铺了稻草,只是肚皮实在是疼的令我抽气。
茅房门口有一面铜镜,看了看自己因为翻墙泛红的脸与疼的抽气的神情,这下好了,装醉已经装的九分像了。
抱香见到我出来急切的问:“找到出路了吗?大小姐莫不是真醉了?”
“出路是找到但已经被封锁了,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我冷静的开口,带着她回到了园子。
扬暮云见我回来眼神里藏不住的高兴,我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眼珠子打量着周围,果然没一会儿迎春与忍冬便走了过来。
两人走至我面前一同行礼道:“见过静姝小姐。”
我全然不解的道“你们…是谁,有何事?”
“静姝小姐,这便是那位关在柴房的丫鬟忍冬了,今日她已受了不少苦楚,再三求奴婢要来到静姝小姐面前给您道歉呢!”迎春老成的开口,紧接着训斥忍冬道:“你这蹄子做事太大意,今日好好的向静姝小姐赔罪,若小姐原谅你,你便继续留在府中当下人,若小姐不原谅你,按照规矩只得将你随便配给一名小厮,你从此就不用就在府中当差了。”
忍冬被吓的梨花带雨,向我跪下垂着泪楚楚可怜的开口:“静姝小姐,此事确实是忍冬大意了,希望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忍冬吧,忍冬给您磕头了。”
“忍冬姑娘请快快起来,我们家大小姐喝醉了,这会子实在是有些不清醒,但我家大小姐心地纯良,肯定会原谅忍冬姑娘的,你这样下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大小姐逼迫你呢?”抱香时宜的拉起忍冬道。
我听到了她磕头的声音,心道实在是阴,含糊不清的开口:“喝…大了,喝…大了…都…听抱香的。”
“多谢静姝小姐原谅,您真是心胸宽广,忍冬实在无以为报,唯以此酒敬上,希望小姐能够喝下。”忍冬跪在脚下拉着我的裙摆泪水涟涟哀求道,说完擦干泪,接过迎春递上的酒双手奉于我眼前。
我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迟钝的拿起酒杯正欲抬袖喝下,迎春打断我的动作:“静姝小姐,既然您原谅了忍冬,那按照古礼你应该饮君子之酒,不应饮女儿抬袖酒。”
抱香带着几分怒意道:“我们小姐愿意喝下是给两位姑娘面子,也是同情这位忍冬姑娘,你们怎可作如此无礼要求。”
我把玩着手中这杯酒,又看了看迎春手中的酒壶,可见打碎是不成了,许是看我们僵持不下,扬暮云心急的走了过来,不疾不徐道:“静姝妹妹是个心善的人,莫非不愿原谅忍冬,尽然如此,迎春,你现在就将忍冬拖走发配吧!”
忍冬闻言将将我裙摆拽的更紧,害怕的泪流满面:“求姑娘了,不要叫小姐赶我走。”
许多人都纷纷看着我,我握着酒杯一时束手无措起来,正是左右为难之际,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这杯酒我来替她喝。”
我抬起头,居然是他,扬暮云惊诧不已道:“表哥,你怎么来了。”说完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丫鬟:“表哥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是我不让的,我今日本是打算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在园子里办了一个出阁前宴的小聚。”谢迁举止优雅的走来。
扬暮云看了一眼迎春,迎春意会的离开,然后劝走了在场诸人。众人离开后扬暮云带着几分撒娇意味道:“若表哥早些通知要来,暮云定当取消今日的小聚,在暮云心中,表哥的份量比任何人都大。”
谢迁看着此时喝醉的我冷冷道:“这位张姑娘是我的朋友,你是知道的,今日她已被灌的烂醉,你为何还要在让她喝酒?”
“你们都下去吧。”扬暮云吩咐道,说完园子里的人作鸟兽散,扬暮云拿过我手里的酒放下:“静姝妹妹喝醉了,还是让你的丫鬟送你回去吧。”
抱香抚我站了起来,我一时不知该正常的走还是装醉,站起来有种无力感,谢迁走近我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声音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呆愣了看着他的眼睛,扬暮云怒火中烧的看着我,我想起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右手攀上了谢迁的脖子回应道:“好,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