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詹姆斯！”

“好久不见！希！”

二人十分熟络地拥抱在一起，分明年龄差了极大，但是就好像是同龄的友人似的热情，也不知是这位长者不服老，还是冰羽希过于老成。

“怎么样？这几年在外面还好吗？”

在前往另一个房间的路上，二人的唠嗑连绵不断，有时是在说最近平民区哪里的店面开张了，有时是在说哪里的小吃还不错，有时抱怨一下最近工作太多狠狠槽一下御锦景和作妖的人们，有时是感慨生活真美好……

如果他们不是在前往审讯室的路上，黎深夜可真当成他们是忘年交在普通地唠家常了。

他知道冰羽希某种意义上是在故意接近自己，但是他原以为她只会和玫洛罗有关。

现在想来，虽然也不是没考虑过。自己10年搜寻无果，或许就是因为平民区幕后的掌控人，也有了玫洛罗的一份。那么冰羽希会和MRS有关系也就毫不奇怪了。

只是是罗的话……

他觉得是罗的话，应该无时无刻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为自己10年前就是这么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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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点什么？”审讯室就是从会客室的沙发变成了冷冰冰硬邦邦的金属椅，不过看来他们还是受欢迎的，所以在上边还特地加了软垫。是那位阿加莎姐姐布置的。

“老样子！”冰羽希回答道，说着，一袋被放在真空包装里的冰可乐被迅速送了上来。

“阿加莎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冰羽希甜甜地笑着，向其道谢。

对方也回以微笑，随后转过来问黎深夜：“黎少爷想喝什么？”看似热情的发言，已经包含不少信息量。且就好像她的笑容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白水。”黎深夜也没什么惊讶和奇怪，淡淡地回应了他，而和冰羽希一样，话音刚落，一袋冰白水被送了上来。

这可真是“热情”。

“谢谢。”

待阿加莎退下之后，詹姆斯竟然跟做贼似的扒在门口杵了好一会儿，待确认人已走远，才大呼万岁，悄悄咪咪地从审讯室的暗格里取出三支高脚杯和一瓶没喝多少的红酒，给自己满上，顺便将二人的可乐和白水倒到各自的杯子里去。

“老用真空包装的话人会变得和阿加莎一样奇怪的。咱们用杯子大口喝j……嗯，没有肉！不过畅所欲言哈！”

他不应该用高脚杯，他应该用啤酒瓶。高脚杯根本不适合他的豪迈，愣生生给他喝出一股一扎一扎啤酒的气概。倒是黎深夜握着高脚杯，优雅得不像是在喝白水。

“然后，詹姆斯，人抓到了吗？”冰羽希突然问道，“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抿’那么一两口。”

“没有……”詹姆斯总算是有点属于局长的严肃，还有些淡淡的忧伤，“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不惜暴露自己的所在地也要让她自爆。我们已经掌握信号的发出地点，只是不太好冒进。”

“在森莱特的领域……”冰羽希轻轻捏着自己的杯子，“是吗？”

“对，还是相当靠近外侧的位置。”核心都没到，甚至相当靠外，这简直是**裸的挑衅。

就像是在和他们说“哈哈！我就在这里！来抓我呀！反正少了这么一块地我也不痛不痒！”

“还真是到了最难办的情况。”冰羽希有些伤脑筋，“那里的守备和进入都还好解决，但是一旦到了内部就好像是戴上魔戒的弗罗多，看似不见其形实际上无所遁形。”

“是啊，你我那次都差点折在那里……”

“然后……黎大少爷？你有何看法？”

詹姆斯突然问起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黎深夜：“你应该是我们之中对你们组织最熟悉了的吧？对——七罪。”

黎深夜放下自己手中的高脚杯，说道：“我现在也觉得自己不是最了解的了，也许我身边这位更加清楚一些。”

七罪，分别由各个首脑构成的组织，几位未知，猜测7位。黎深夜也是首脑之一。代号阿斯蒙蒂斯。

萨菲·埃卡米高森，代号别西卜。

一直企图杀死千·埃茨的克沃家族的现任当家，玛丽·克沃也是，代号玛门。

前大和家当家主大和征，现在已故，据当时调查，代号贝尔芬格。大和樱以及大和约确认没有继承其“衣钵”。

“嘛啊，这是我们目前了解的部分内容，所以还是很需要你的帮助嘛！”冰羽希说道，“据猜测，沙克特也是其中之一但是不确认是否是首脑，沙利雅大概率继承了他的衣钵……哦，你那亲爱的养父零明机我们也已确认是首脑之一，只不过不知道代号，这支秃鹫除了10年前撺掇了一波之后就是完全养老模式，很少出山，估计是被往日的亡灵吓得不敢出门了吧？”她一边说，一边瞟了瞟黎深夜的表情，嗯，没有异样。

“那你们还想知道什么？”黎深夜问道，“我似乎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们。”

“你的小命都掌握在我们手上了，你还想没有什么义务？”

的确，现在黎深夜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和头发啥都没有，想怎么涮他？红锅还是白锅？完全随冰羽希和詹姆斯的心意。

当然，他不说的话，的确是会讨厌一些。

“詹姆斯，抱歉。”冰羽希说道，“可以麻烦你暂时回去等一会儿吗？”

“好的，你不是也给我打过预防针了吗？”詹姆斯笑笑，随后离开了审讯室，原本开着的监控在他出去时也被顺手用外套挡住，聊表心意。

“你看。”现在房间内只剩下冰羽希和黎深夜二人，“这样的诚意够吗？”

黎深夜继续沉默，转而继续用他平日那桀骜中带点邪魅的眼神看着她。

“你想知道什么？”冰羽希不想和他作持久战，而且有些东西双方说清楚对大家都有好处，“你问，在我知道并可以说的范围内我会知无不言。不过相对的，你也要交出同等分量的情报。”

“这就爽快。”黎深夜答应得很痛快，“首先……我要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和MRS是什么关系？”

冰羽希叹口气，但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冰羽希，这个名字和年龄还有性别都不存在虚假，从小用到大的。不过其他执行任务时候的名字不能告诉你，为了我的同僚的安全。我是夜莺的成员之一，千·埃茨也是其中之一，想必你们也查到了，否则你们的玛门也不会这么想把他至于死地，嗯……不过我应该算是首脑级别的人物，嘛……虽然有些成员完、全不听我的话……比如千……然后，夜莺和MRS属于合作关系。”冰羽希喝了一口可乐，“还有什么疑问吗？”

“MRS替御锦景干合法的活儿，而你们替他干脏活？”黎深夜用手撑着脑袋，试探着询问，“是吗？”

“某种意义上是的。”冰羽希补充，“不过我们的任务目标完全由我来决定，只有偶尔会配合御锦景行动，与其说是配合，倒不如说是目标一致。如果不是因为在森莱特领域的意外，我们其实和MRS是没有缘分的。”

黎深夜内心：这御锦景还真是比自家老头还狡猾的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的同时连手都不脏一下。

“所以是森莱特内伊尔市被屠城的那次？”黎深夜说道，“没想到你看上去人畜无害，真的干起活儿来很‘麻利’嘛……”

“彼此彼此。”冰羽希说道，“那次是个意外，我还可以免费附赠一条消息，那次，整个伊尔市被当做了新型幽灵菇的试验场。”

……

这恐怕是黎深夜猜到但是没能彻底了解的消息。他的沉默和眼神出卖了他。

那是有些愧疚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幽灵菇是你研制的。”冰羽希无情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我要知道你们成员的详细数目、代号、真实身份。”

？这么便宜？黎深夜一愣。

对于他来说，出卖那个本就没什么信任感的组织完全无关痛痒。

“愣着干什么？”冰羽希说道。

零明机，代号利维坦。组织里第一个发起组织大家的人，是创始人，但是算不上首领。这个组织里一个个都想着称老大。

朝钧，代号萨麦尔，朝谦的父亲，但是朝谦本人对此毫不知情，萨麦尔这家伙就是一个另类的萨菲·埃卡米高森。

“嗯？”冰羽希感到困惑。

“按照你的话来说，有些东西还是亲眼看看比较有数。”黎深夜补充，“说实话，虽然朝家的实力比埃卡米高森好太多，但是我其实更欣赏萨菲一点。”

“哦，那我替萨菲谢谢你居然还想弄死他。”

“这个原因你不是也应该知道得挺清楚？”

其实萨菲的欧罗巴药害的不止玫洛罗一个，只是玫洛罗的反应比较强烈。在当时，一小部分幼龄的孩子后来都对其产生了依赖性，导致不得不继续购买，且用量越来越多，直到买不起了因停药而死，或者是半途受不了，自杀死去了。

欧罗巴的药价不高，大概是萨菲唯一的良心了。

不过这药在成年人中或者稍大的孩子十分有效，堪称万能抗体，真实包治百病。虽然还是会有部分人出现上述反应，但几率微乎其微。

而后来，估计一方面是因为良心，一方面是不希望未来败露的风险变大，萨菲慢慢且偷偷下架了欧罗巴在0~12岁的儿童的购买以及使用渠道。

沙利雅·森莱特，代号贝利尔，前任是大和征，再前任是沙克特·森莱特，她上任以后一改前两任的扩张路线，转而一直窝在森莱特领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但是她明显很有两把刷子，不卑不亢，却也不会像前两任一样会任人摆布。

虽然现在按照冰羽希的说法，以及现在的证据，她的背后明显有什么高人指点。

“诶？就这几个吗？”冰羽希问道，“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啊。不是七罪吗？”

“这个组织可是人人都想称老大，你觉得具有首领代名词的路西法这一代号会有人希望给别人？”

“有理。”冰羽希在电脑上留下笔记：“暂定沙利雅的幕后人代号为路西法吧。”哒哒哒，她飞速打着字。

让人想起了千·埃茨出现的那天。

“千·埃茨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想到让他参与这种事情的。”黎深夜突然说道，“那个小家伙演技烂得很又妙得很，和他待在一起久了我才看出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听你的但是又有自己主见又很难掩藏情绪的小屁孩儿……当然，可能只是对我而言藏得不太好。”分明和黎深夜同岁，但是黎深夜对他的评价毫不留情。不过……他还挺中意的。

有点像他那个弟弟。

“这是他的选择。”冰羽希回答，“我算是狠狠‘劝’过了，不过某种意义上他必然无法逃离这一滩脏水，还不如让他也来这里搅和，虽然我还蛮后悔的，因为他就一匹脱缰的野马。”

“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到你了。”冰羽希没理会他半认真半调侃的问题，“我要知道幽灵菇的成分以及解法。”

“好认真啊，没劲。”不过黎深夜还是老实交代了。那是零家调配的特殊菌种混合病毒，必须到零家腹地进行菌种的采样才可以获得解药，提前服下效果更为显著，务必家中常备。

“你还要问什么？”冰羽希一边打字一边说。

“嗯……就上一个我的问题吧。”黎深夜意外地对这个答案有点执着。

这意外地把冰羽希难住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像是有些纠结地在脑内压榨词汇，好不容易才挤出半句：“我们……应该是类似母子一般的关系。”

哈？

“你和罗的？”

“放屁！”

只是这个时代已经着实不流行父子局这一套，母子局更是，冰羽希这个形容着实有些微妙，却又有点形象。

因为仔细想来，千·埃茨和冰羽希的相处模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像母子。

“那么接下来……”冰羽希刚想问，黎深夜却再度开口。

“那你和玫洛罗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