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闵识卿见状假装感慨,“好想出去透透风呀!哪怕在周围转转也行,好比呆在房子里,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鸟。”
“你想出去。”
这是一句陈述句,不是反问。
“对,从我来这的那一刻起,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
穆诺依看着闵识卿脸上的坚定,心里似乎被触动,若是她被郁匪席这般在意,可能会疯掉吧!
只是郁匪席变了,似乎是生了一场心病,以前的他,不会与一个女人这般纠缠,更不会自己亲自用那些变态的手段惩罚手无缚鸡的女人。
哪怕被派去执行任务,若能干净果断解决,绝不留后患,也不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招惹警察。
闵识卿见她没接话,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穆小姐,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如果再不逃出去,我会疯掉的,我已经毁了!”
“那么肮脏的东西,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为了戒掉它,我精疲力尽,满身伤痕。”
第一次见面,她的身上有股子清冷和倔强,哪怕被非人对待两个多月,还能保持清醒,还能那么坚定,穆诺依承认对她有些敬佩。
“我可以帮你。”穆诺依低眉垂目,轻咬艳红的嘴唇。
“真的吗?”
听着闵识卿激动甚至带些许哭腔的话,她有些开心,或是说有些释然。
“我男人生病了,我要是帮他治病,也得先把‘病毒’给清理了,他才能恢复呀!你说是吗?”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地向你说声谢谢。”
闵识卿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可能帮郁匪席‘治病’也是一个原因,但闵识卿明白若是想帮他可以有一万个法子,而穆诺依选择帮她逃走却是一步险招。
搞不好,郁匪席没医好,到最后还把她搭了进去。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穆诺依看着闵识卿,似乎有些难为情。
“没事,你说!”
“如果你能成功逃出去,可不可以不去警局告郁匪席?”
闵识卿似是会猜到她说的,情绪没什么么波澜,只是神情很淡。
“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我也知道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人,可唯独这次,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答应。”穆诺依眼眶微红,反拉着闵识卿的手。
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仰了仰头,叹了一声。
“那我所受的这一切就这样算了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莫名其妙失踪,到最后被注射*品,甚至像狗一样被囚禁。”闵识卿任由泪水模糊双眼。
“我与他不曾相识,更别谈仇恨,可他呢?他自私地剥夺了我的自由,毁了我的干净,毁了我的生活,你说我该怎么原谅他。”
心里积压的那些委屈,那些无人倾诉的难受,在这一刻,任它随眼泪外泄。
单薄的身子,伴着盛夏的风,明媚阳光,依旧显得瘦弱,再加上晶莹剔透的眼泪,穆诺依心里被刺痛。
若是可以,她不会残忍的说出这番话,但要让她看着郁匪席入狱,甚至死刑,那比杀了她更加难受。
因为她比任何人更加了解郁匪席,他所做的那些,如果进了警察局,便就不能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郁匪席所犯下的罪,你不用替他道歉。”
闵识卿擦干眼泪,看向眼前满眼通红的穆诺依。
“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对他?”
“是呀!他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这样做,可我爱他呀,这便是最好的理由不是吗?”
穆诺依只有谈到郁匪席的时候,眼里发着光,哪怕那个男人从未爱过她,甚至从未看过她。
这一刻,闵识卿有些同情她,因为有些爱,真的会捆绑一个人的一生,这一生里是光是暗,谁又说得准呢!
闵识卿从软榻上起身,走向花藤下的秋千,在上面任自己飘荡在暖风中。
“我答应你,就当我还给你的人情吧!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的。”
平淡如水的声音夹杂着热风,吹散在耳边,穆诺依惊讶,不止是因为这句话,还有……
“你可以看见了?”她稍带疑惑,又带点期待的问道
“准确的说,我一直没瞎。”闵识卿轻摇秋千,看向软榻上的人。
“哦!我明白了,那天你是故意激怒我,才打了我一巴掌,好挑起战争,因为我脾气比较爆,肯定会和你纠打,一方面可以让他对你放松警惕,一方面可以把我这个帮手留下,然后实行你的计划?”
穆诺依霹雳巴拉地说了一大堆,然后赶忙跑到秋千架旁。
拉停了秋千,凑近闵识卿的耳朵,“你是怎么认定我会帮你?”
“是你对郁匪席的爱。”闵识卿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之前我还不是很确信,直到昨晚你说的那些话,结果显而易见。”
这话倒是让穆诺依有些害羞,她只是埋着头。
“不过还是谨慎为好,郁匪席可不是太好瞒过,别计划没实行,就先露馅了。”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穆诺依向她点了点头。
“那你第一步计划是?”
闻声,闵识卿向她勾了勾手指,见她走近之后,贴耳说着。
“他人很谨慎的,他能同意吗?”
“应该不会,如果我们不露馅儿的话。”
达成共识,阳光也晒足了,穆诺依搀扶着闵识卿回去,转身之际,正巧碰见从别墅里走出来的佣人。
她低着头向两人点了点头,提着洒水壶走向先前的秋千院子。
节骨眼上,闵识卿犯不得马虎,对她心生怀疑,等人走远,她低头与身旁人说着什么。
等她说完,穆诺依看向已经走远的人,先前皱的眉这才舒展开来。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以前我来别墅的时候,也时常看着她来这浇花,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他派来监督我的,后来才知道她不会说话,所以才被安排管理秋千院子。”
“但愿吧!”
既然穆诺依以前见过她,那应该也不是巧合,闵识卿自认不是疑心病重的人,只是这次她经不起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