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想听?”郁匪席不答反问,他优雅地擦拭嘴,随后把手中的碗放在闵识卿之前放的碗的旁边。
然后看两个杯子距离有些远了,郁匪席稍微爬上前又把两个碗摆弄了一番,想让它们的距离更近些。
“想。”闵识卿看着他这强迫症感觉有些严重,但看他这姿势着实有些会撕扯到伤口,因此闵识卿就好意地帮他把两个碗挨在一起。
殊不知,她的一举动,让郁匪席牢牢记在了回忆里。
闵识卿不知道看到两个碗挨在一起,都可以郁匪席开心,他之前不都是冷傲残暴的,现在怎么感觉有点像三岁小孩?
“你笑什么?”闵识卿看他盯着碗笑得有些发傻,可她又想快点听到关于她签证的答案,所以不得已打断了他。
“没,阿卿,这件事有些长,你们慢慢听我说。”
郁匪席拿了一旁的手机,给餐盘上的两个空碗照了张相,这才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既然答案即将揭晓,闵识卿到也不在意他这些怪异的举动了。
“嗯嗯,我听着。”
郁匪席见闵识卿此刻有些乖巧地端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很好奇的样子,有些痴痴笑了。
这模样真可爱!
‘咳咳…’他嘴角含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说的可能有些多,他得先润润喉。
“阿卿听过鬼市吗?”郁匪席眼里藏不住的宠溺,温温柔柔地看着轮椅上的人。
闵识卿为了躲避他的眼神,只得装作思考的样子,推着轮椅背对他。
“根据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潘楼东街巷》:“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服图画花环领抹之类,至晓即散,谓之‘鬼市子’。”闵识卿回忆曾经看过的那些杂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阿卿真博学。”郁匪席依旧笑咪咪地盯着闵识卿的背影。
闵识卿摆了摆手,“都是以前上学时爱看的杂记。”
“不过,今天我说的可比鬼市更加可怕。”
“那个地方有一个名字叫作‘黑庄交易’,在哪里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甚至国家都不能辨别它的真伪。”
“唯一不同的是黑庄的交易条件比鬼市来得更为凶险,甚至一步错,你就会命丧于此,尸骨无存。”
郁匪席说到这神色有些阴沉,眉头也是紧紧锁着。
“就连警察,国家也管不了吗?”闵识卿一听他说这个黑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危险到国家的反叛组织。
“想管也得找到证据,所以先前我才问你知不知道鬼市,那就是黑庄和鬼市的一个共同点。”
“只要知道一点风吹草动,黑庄便会消失得无影无终,更别说警察要找的证据。”
“近几年,政府不知派了多少人去调查,可那些去的人都未曾回来过,恐怕如今已经尸骨无存了,所以不得已国家是不会动这个不定时炸弹的。”
闻声,闵识卿心里后怕,感慨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你的签证我就是在那办的。”
“不过我没有见过他们的人,我们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只要谈拢,那个电话将不复存在。”
郁匪席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曾经试着查那个号码,但结果都是……
闵识卿看着他耸肩的样子,就知道查不到什么。
“那你和他们的交易条件是什么?”
“去刺杀一个人。”
“谁?”
一听是去刺杀,闵识卿就知道为什么他昨天会满身血的回来。
半晌,闵识卿都没有听到郁匪席的回答,刚把轮椅转过去,就见他立马低下了头。
他动作很快,所以闵识卿并没有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失落,以及脸上淡淡的哀伤。
“不方便说吗?”
“阿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怕以后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郁匪席藏好情绪,这才抬头看向闵识卿。
只不过他的担心以及顾虑在闵识卿眼里,只是作为一个不方便告诉她的理由,她也不强求,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郁匪席知道她是不信的,但也不拆穿她,就像他也没有告诉她,如果刺杀任务失败了,他也就不能活着回来。
这些他一个人知道就好,这段时间就让他沉溺在她爱的伪装里吧!
哪怕以后他死了了,也可以带着这份记忆长眠。
一阵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郁匪席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他这时打电话来,是为何?
闵识卿看他半天都没有接听,在看着她皱眉的样子,以为是因为有她在这,才没接。
“那个,我先出去了,你打完电话好好休息。”闵识卿划着轮椅,走到门边,扭头对他说了句。
闻声,郁匪席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看看闵识卿,考虑一番这才点了点头。
等门关了,他才接听了电话。
“九爷。”郁匪席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电话那头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生气,倒是有些担忧,“听阿彪说,昨天你受伤了?”
“嗯,就是点小伤。”郁匪席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电话那头关心的不是他。
“什么情况,最近不是放你休息吗?怎么还去接任务。”
郁匪席不想让他知道闵识卿的存在,更加不想让其知道他为了一张签证,去到黑庄做交易。
“九爷,还有事吗?”
穆九爷一听,就知道郁匪席不想告诉她,也想到他身上有伤,就不打算继续追问。
“那行吧!怀瑾那小子最近跑到国外去了,如果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打电话给阿彪,让他给安排些私人医生过去。”
郁匪席应了声,把电话挂了。
穆九爷盯着刚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出神……
“九爷,明日还要去吗?”阿彪站立在他的身旁,曲着身子。
“去,我倒要看看他那藏着什么女人,让他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穆九爷玩着掌中的两个核桃。
身旁人闻声点了点头,忽而又开开口,“那木医生也要跟着去吗?”
“带上吧!怀瑾那小子现在在国外,匪席那什么也没有,把木医生带上,方便些。”
两人说完,穆九爷刚准备起身,书房的门就被推开。
穆诺依一脸着急地看着两人,“郁匪席受伤了?他现在怎么样?”
阿彪见状,先退了出去,穆九爷听着女儿一大串的问题,顿时脑瓜子有些晕得。
“他没事,你先别着急,我刚给他通完电话,听声音感觉没什么大碍。”
穆诺依刚才在门外听见郁匪席受伤,心里一紧,想都没想就冲了进来。
“明天你们要去看他吗?我和你们一起。”距她被送回来这么多天了,她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再去找他。
也不知道闵识卿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