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澜儿。”叶禛满是后怕,“你不知道,家丁赶过去的时候,你都没气了,幸亏宁大夫医术高超,你才得以活过来啊!”
叶锦澜侧侧头,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让爹娘担心了。”
“宁大夫,你再给锦澜看看。”孟素敏赶紧腾出地让宁大夫给叶锦澜把脉。
宁大夫手搭上叶锦澜的皓腕,细细探了一番,起身行了个礼,“将军和夫人放心,叶小姐已无碍,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孟素敏和叶禛这才放下心来,毕竟是闺房,自己女儿即已醒来,叶禛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孟素敏把蓝烟唤来,让她去知会孟景晔,好让他也安心。
看着叶锦澜苍白的小脸,孟素敏不禁又是一阵心疼,气恼的抱怨道:“都怪你爹,我说让他在府里多弄点护卫,他就是不听,以为自己是将军多了不起,人人都怕他一样!”
叶锦澜没有说话,因为她现在明显感受到,这次落水后,自己的记忆和以前不一样了。
许多她之前不知道的事,现在在脑子里全都有了脉络,她飞快的过着那些记忆,对于孟素敏说了什么,根本无心去听。
时代背景,亲缘关系,原主过往的点点滴滴,她一个都不放过,叶锦澜最想知道的,就是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搜遍了整个大脑,完全没有那个时间点的记忆。
准确来说,是她七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
叶锦澜不死的又想了几遍,发现确确实实是一片空白,只好作罢。
算了,慢慢来吧,现在总归不是睁眼瞎了。
毕竟刚从鬼门关上走一遭,叶锦澜的精力还不太好,想完那些事以后,便又有困意了,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孟素敏见她疲惫的很,也不再打扰她,给她掖了掖被角,离开了她的屋子。
孟素敏不管夜深,快步去了叶禛的书房,一进屋,她径直坐在椅子上,气势汹汹的问道:“你查清楚了吗,今日死在后院的,是谁家的死士。”
叶禛看着手下给他的验身结果,神色复杂而又凝重,他的嘴张了又张,好像对这个结果不太敢相信。
孟素敏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不耐烦了,起身走到书桌前一把拿起叶禛面前的信纸,读完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火冒三丈,不顾一切的大喊:“太子想干什么?北安皇室是欺负我孟家没人了吗?!”
叶禛被孟素敏大不敬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惶恐,“你小点声,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孟素敏狠狠的甩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看看,这就是你效忠的好皇帝,好太子,我算是看清了,北安皇室就是一群白眼狼!”
“哎呦我的姑奶奶。”叶禛哭丧着脸朝她不停摆手,示意让她冷静,这般辱骂皇室,万一被皇帝听到,弄不好就给灭门了。
“总之今天的事我必须要个说法。”孟素敏好歹压下怒火,她理了理衣袖,铁了心不肯罢休。
“可毕竟是太子…再说了,我一向拥护太子,他没理由这么做啊。”叶禛皱着眉,一筹莫展。
“哼。”孟素敏站在门口,回头讥讽的看了叶禛一眼,丢下一句“你是怕丢了官吧。”后,扬长而去。
“素敏!”叶禛目送着她离开,却不敢去追,他郁闷的看着眼前的纸,想到孟素敏临走时的话,心里不禁委屈极了。
唉。叶禛头痛地揉着太阳穴。
……
太子府里,蔺容正在深夜下棋会客。
蔺容手持白子,神情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棋局,看似不经意的落子,却总能给对面黑子致命的打击。
不多时,棋盘上的黑子就已所剩无几,黑子的主人摇头叹气,拱手作揖,姿态甚是谦卑,“太子殿下的棋技无人能及,老臣叹服。”
这人是北安国如今的丞相,皇甫明璋。
“丞相过誉了。”蔺容朝着旁边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婢女上前收拾桌上的残局,他起身去了前厅,皇甫明璋跟上他。
“今日我手下的人,追杀蔺昭的暗探直至叶府。”蔺容优雅地抿了口清茶,“暗探跑了,可那几个死士死在了叶府,而且,叶锦澜因为他们,落了水,险些丧命。”
皇甫明璋脸色变了变,忧心道:“那叶禛会不会以为,是太子殿下您派人潜入的叶府?”
蔺容放下茶杯,与皇甫明璋不同,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整个人十分冷静,“会或不会,他都不能拿我怎样,倒是那个暗探,将我的死士引入叶府,不能不多想。”
“四皇子一向善于伪装,我们盯了他这么久,还是抓不到他的一点把柄。”皇甫明璋轻捶了一下桌子,看起来有些懊恼。
“不急。”蔺容很有耐心,他的眸中染上淡淡的倦意,抬头透过窗户看了眼月亮,发现它早已移过中天,于是打算就寝。
“老臣告退。”皇甫明璋很有眼力见的退下,走后门离开了太子府。
皇甫明璋不知,蔺昭是一路盯着他的,直到他回了丞相府,才身形一闪隐入黑夜里。
次日,叶锦澜睡到日上三竿,她惬意地伸了伸懒腰,许是宁大夫的药方不错,叶锦澜觉得自己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她习惯性叫了声玉兰,却转而想起她昨天被打晕的事,心下忍不住担心她,唤了蓝烟过来。
“大小姐。”蓝烟从屋外匆匆走进来。
叶锦澜坐起身,披着外衣问她,“玉兰呢?她没事吧?”
“放心吧大小姐,玉兰姐姐早就醒了。”蓝烟甜甜一笑,给叶锦澜到了杯水,“夫人体谅她,准她休息一日再来伺候大小姐。”
叶锦澜接过水松了口气,“那就好。”
简单洗漱之后,叶锦澜靠在床头看书,门口的丫鬟进来通传,“大小姐,孟公子来了。”
“表哥来了?”叶锦澜一听,忙叫紫烟帮她穿好衣服,同时吩咐道,“让表哥先在外室等我片刻,我随后便到。”
记忆中,自己确实和这个表哥十分亲近,十二三岁的时候曾经在孟家住过一段时日,那个时候整天黏着孟景晔,像个小跟屁虫似的,甩都甩不掉。
难怪昨天孟景晔会奇怪她怎么那么安静了。
收拾利落,蓝烟推着叶锦澜去了前厅。
“表哥。”叶锦澜热络地喊着孟景晔,眉眼弯弯,俨然一副可爱妹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