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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林小春换上了蝶戏水仙的素锦衫裙,梳着双丫髻,头上插着方大娘给的镶珠银簪,脸上擦了香粉,涂了淡淡的胭脂,整个人看上去明丽娇艳,仿若海棠花一般。林小乐围着小春转了几圈,嘴里喊着:“姐姐真漂亮,姐姐是仙女!”林小春对着炕桌上的小镜子照了照,也满意的点点头。

松子喊她们去吃早饭,早饭摆在葡萄架下的桌子上。方掌柜和方大娘早早吃过了,已经去店里忙活,赵掌柜也去了前面帮忙。林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瞅,这可是的,明天我也早点起来去帮忙。”

“方大娘说你们累了,不让我去叫你们。方大娘还说了,你们是客,店里忙,就不招呼你们了,吃完饭我去喊她,到时候她领小春姐去林府。”

吃过饭,方大娘领着林小春上了马车。望京城与京城之间连着运河,沿着运河有众多商号。林小春在车上轻轻撩起帘子,看着窗外宽大的运河,浩浩荡荡,码头旁还停靠着木船。

听方大娘说,林家三老爷姓林名佑善,平时驻守在望京城,所以林夫人也跟他从京里搬到这边,一待十几年,林夫人的陪嫁产业也都转移过来,以望京为主。福锦楼是林夫人的陪嫁铺子,因为经营得当,在这一带也很有名气。另外,还有糖果铺子、杂货铺子,这次林小春就是要把手艺交给糖果铺子的师傅。林夫人还有一些田庄,她的大儿子就得了夫人赏识在望京城边的庄子里当庄头管事。

马车走了一会儿,在一个角门前停下来,有管事的给她们换了轿子。方大娘冲那人甩下帕子笑着说:“于管事,您也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我们走走就去了。”

“方大姐姐,您可是夫人前儿得脸的人,哪能不给您安排轿子,赶紧去吧,夫人等着了。”

方大娘哈哈笑骂一声,领着林小春上了轿子。轿子是几个粗使婆子抬的,走了好长时间,轿子才落下。林小春掀开帘子,看着下边摆了一个凳子,就踩着凳子下了轿。

抬头望去,这里应该是林府的内院,眼前是一小片湖,由两条回廊连到正院。回廊两侧种满了翠竹,还用太湖石在湖心堆了假山。走在回廊上,微风带着湖水的凉意,让人精神一震、暑气全消。

领路婆子带她们进了门,门旁立着四个身穿翠绿忍冬纹的丫鬟。丫鬟们看到方大娘,纷纷给方大娘问好,其中一个领头的进去通报。等了半晌,那个丫鬟回来说夫人请她们进去。

林小春和方氏走过穿堂,那领路丫鬟站在门外说了声:“夫人,方大娘带人过来了。”

过了片刻,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迎了出来,边走边笑着说:“方大娘,你可来了,夫人都念叨过一回了。”她穿着碧蓝色缠枝纹裙子,外罩缫丝褙子,手上染着鲜红的蔻丹,想来是林夫人跟前得脸的大丫头了。

“这就是小春了,这位是夫人跟前的大丫鬟莺歌。”方大娘介绍着。

“见过姐姐。”林小春蹲身行礼。莺歌连忙扶起她,冲她笑着说:“走吧,别让夫人等。”

进了门,一个身穿大红遍地金罗纱衣的夫人坐在正当中红木官椅上。林小春跪地磕头。

“起来吧。”脆亮的女声说“近前来让我瞅瞅。”

那女子打量着林小春,林小春也大胆的抬起眼睛看向林夫人。可能没想到这个乡下女孩子如此大胆,她看向林小春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夫人年约三十,但是明眸皓目,红唇似火,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林小春从来没看过这样像火辣椒一样的美人,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她听到方大娘在身边低声咳嗽两声,不由得不好意思的傻笑起来。

“噗呲。”林夫人看到林小春的傻样子,也捂着嘴笑起来:“这孩子,真讨喜。”说着从胳膊上上褪下一个镶宝石的金钏。

“你就是林小春吧,这模样,我一见就喜欢,这个金钏是我平时喜欢的,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林小春谢过林夫人的赏。只听她继续问:“听说云朵糖也是你想出来的?我素来爱吃甜的,这种糖果我很喜欢,还有几种口味?”

“夫人,您尝尝,我这里还有红果、香梨、苹果和葡萄味道的。”林小春从袖子里掏出了在小阳村就准备好的盒子。

莺歌接过来递给林夫人,林夫人打开盒子果然里边放了好多种颜色的糖果,她捻起一粒放入口中:“红果的我喜欢,酸酸甜甜,颜色也喜气。”说着笑眯眯的让莺歌收起糖果,又让身边丫鬟搬来脚踏让方大娘和林小春坐。

“小春,一会儿方大娘带你去同乐杂货铺,掌柜的已经等着了,按契书上的把手艺交给他们就成,每种口味怎么调配也要说,尤其是红果一定让他们学会,做好后送来给我。”

莺歌笑着说:“夫人,将军临走可交代不让您吃太多糖。”

“谁理他,不让我跟他上战场,还不兴吃点甜的。”

林小春惊讶的看着林夫人:“夫人原来是巾帼英雄。”

“哈哈,早年的事了。后来一次伤到肺,不敢多吃甜的,吃多了容易引起气喘的老病。”林夫人笑着说。

接着方大娘和林夫人汇报了福锦楼的几桩事情,林夫人定完后,想了想说:“小春,听说你想参加大绣坊的考试?”

“是呢,我想着学学手艺。”

“大绣坊女堂入学,因为报名人太多,自前年就改成了要有报名帖,各家都盯着这个,所以名额一早就分配好了。”

“这可咋整。”林夫人的话打乱了小春的计划。

只见林夫人又说:“你绣的炕屏我也看过,很有灵气。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名额,这在林府只是小事一桩。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考上了同等条件下先把绣品卖给福锦楼。”

林小春没太明白,经过方大娘解说才知道,大绣坊里学生的作品也很受欢迎,买不起大绣坊精品的人经常会在学生里淘金。因为学生不像学徒,可以自由买卖作品,但是学生家境大多很优渥,流出绣品极少,和大绣坊不构成竞争,所以大绣坊也乐得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扬名。

“我当然乐意,夫人帮着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夫人。”林小春高兴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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