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傍晚,就阴沉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一只伏在屋檐上的黑猫摇着尾巴盯着前方。在那瞳孔扩大的时候,这黑猫便猛地向前一扑。随着砰的一声,落下来的不仅是这微胖的家伙,还有那垂死的乌鸦。
临时前拼命扑腾的乌鸦绝望的看着远处,它看到了希望的车灯。
黑猫见有人来了,便叼着它的胜利品,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的填饱肚子。
地上还剩些血水和碎肉渣,由蚂蚁组成的队伍在这里不停的挪动着。但是,他们的队伍却被一个电动车的轮胎无情的斩断了。
段微感觉这个地方的路是越来越不好走了,他还没有发现轮胎上沾染的蚂蚁尸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担心。
送外卖的这些年,虽然幸苦些,但好歹也能挣些钱谋生。每行有没行的不易,他也就失意的时候抱怨几句。可是,有的时候,也时有许多让他头疼的地方。这点外卖的客户中,实在是有太多的奇葩。
车停在了一个古朴的大门前,这门上还有明显的被刀砍过的印记。
如果是第一次前来的话,段微还不定有些害怕,可这家人家已经是老客户了。可是,他段微是见证了这艾远是如何由一个阳光少年,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孤僻宅男的。
段微没有打电话,因为他知道,这家人家不仅没有任何现代的用具,就连生病都是不去医院的。唯一的智能手机,还是二十四时设置成静音模式的。
门口没有路灯,走进院子里,里面也是一片黑。
这片地方的房子都已经年久失修,没有多少人住了。唯一留下来的人,也大多喜欢在家里养些狗防贼。
这家院子里虽然没有狗吠声,可段微却不敢放松。他拿着手机照亮路的同时,还抓着一根破木棍不断的在地上划拉着。
凄凉苦涩的萧声传来,吓得他一哆嗦,手机屏幕朝着地就掉下去了。
黑暗中,他蹲下来寻找着手机。但是,他在找到手机的同时,却摸索到了一个滑溜溜的物体。
他将手机的灯照向前方,却看到了一条和他手腕差不多粗的蛇。那蛇顺着他的胳膊,朝着脆弱的脖子爬去。
“黑!”段微无奈的道,“你什么时候又窜出来的?不要这么调皮,万一我踩到你可怎么办?”
他将那破木棍心的放在一旁,带着外卖顺着路继续走去。
在走过破旧的大宅子、踩过了泥泞的路、穿过了没膝的杂草,他终于走到了一个更加简陋的屋子面前。
从外面看,这屋子就不怎么大。木门的旁边就是个不遮风的镂空木窗户。
段微不敢敲门,他怕一指头下去再把这门戳烂了。
“艾远,你的外卖到了!”他喊道。
过了一会儿,门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这让段微有些着急了。
他推了下门,这才看到,有一个锁已经将门锁上。窗户那边是亮着光的,大概是点了蜡烛。
那蛇爬了下去,从窗户中挪进屋里。
段微心中的担忧是越发的大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艾远不在家的情况。结合这几艾远那苦瓜脸,他有些担心了。
再三喊话后,没有人应声儿,段微便拿着根铁丝准备撬锁。只是,他刚一轻轻的拽了一下锁,那锁却开了。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这锁原来就是坏的,那么就是有人来撬过锁。
再三犹豫之后,他推开了门。
这间屋子就像从外面看得那么,靠着窗户放了一张单人铁床,床下面紧凑的堆了些破箱子。床的旁边是个木座子和木椅子,房间中央就是一个放了水壶的火炉。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占了大半个屋子的玻璃缸,那蛇正在大缸里的缸泡澡。
段微将手里提着的外卖放在桌子上,仔细的打量着周围。
这房间里的布置都很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唯有一点儿有些奇怪,那就是单人床上的一个鞋印,不像是艾远经常穿的球鞋,倒像是高跟鞋。
平常装老鼠、兔子的笼子都是空着的,那笼子里的蛇看上去像刚吃了晚餐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段微还是没有等到艾远,他放心不下这蛇的同时,也惦记着剩下的订单。最终,他决定等明再过来看看。如果到时候还没有见到艾远的话,他就要拨打求救电话了。
当电动车的车灯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时,老宅子中的一对夫妇才安心了些。
那妇饶脸上有很多皱纹和斑点,但头发却还没有发白。她时不时的看看旁边的人,想什么却最终都闭上了嘴。她看着的男子虽然也已经不再年轻,可那严肃的脸却是和年轻时候一摸一样。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一方都不好!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丁淑试探着问道,她实在是难以忍受那心中的痛苦。
“哼!”
即使是在这黑暗中,丁淑看不到丈夫的脸,可她都能猜得出,对方现在一定是更生气了,不定都气的闭上了眼睛。
“要不,就算了吧!”丁淑打着胆子又道。
突然,黑暗中的一声拍桌子声打断了她的劝。
艾申终于开口了,“你就是太偏心!事情会发展到今这样,也是他们的报应!都是你惯的他们,一个个的都要上房揭瓦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去吧!”
惊雷声响起,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二,段微等到没有了订单的时候,又来到了这老宅子。
在这亮堂的白里,这宅子也减少了几分诡异的感觉。雨后的草丛味儿让段微的心情好了些,他感觉事情都会顺利的。
这乐极之后就必定要生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注定不会平静。
段微走到屋子里,还是没有看到艾远。桌子上的外卖包装都没有被打开,这明艾远昨没有回来。
正当他要出门拨打求救电话时,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站起来一看,才发现这床下箱子的位置和昨不一样了。而且,这破箱子上绑着的麻绳儿也不再整齐。试探着踢了一下那箱子,箱子却自己开始晃动。
他伸手将那破纸箱子撕开了一个角,接着就看到了箱子里的一双眼睛。
“艾远!”他叫道。
紧接着,他解开麻绳儿,撕开纸箱子,才把倒霉的艾远解救出来。
艾远的嘴被布条捂住了,手脚也都被绳子捆着。他的胳膊上有两三道很深的划痕,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还在流血。
段微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发现箱子不对劲儿就这么离开的话,那这独自生活的艾远是不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太恐怖了”他道。
恢复了自由的艾远看着段微道,“快拨打求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