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子中,边以楠看见好友正在系着脖子前的丝带。
“我,你这打扮是要去参加葬礼的吗?这一身灰白裙子咱们就暂且别提了!先你这烟熏妆是怎么回事儿吧!看起来要么像是被别人揍了,要么像是熬了几个月的夜。还有,你这头发能不能好好打理一下,上次染发是什么时候?头顶的黑发都长出来了!”边以楠吐槽道。
屈韵反驳道,“我哪儿还有什么心思好好打扮啊?你家方兴只爱你一人,你心里自然是放心的很。我家那顾实男神啊,魂儿都被那个该死的胡晚怨勾走了。”
她怄气着把木头梳子拍到了镜子前。
“我这么和你啊,”她一脸坏笑的道,“和她一比,潘金莲都可以用纯洁来形容。”
边以楠皱着眉问道,“我记得你过,她那比唐僧都啰嗦的老公钟品已经死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她喜欢顾实,那你就去公平竞争啊!”
屈韵眉头一皱,嗔怒着骂道,“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究竟是哪一边的!”
“我呀,帮理不帮亲,我这是就事论事。”边以楠回瞪着眼睛道。
屈韵刚要再些什么扳回来一句,突然,她猛地抬起手腕,瞧了一眼那时间后,接着就急匆匆的披上了外套,道,“瞧瞧,差点儿就又错过去了。赶紧走吧,该去会会这个胡晚怨了。”
边以楠顺从的被她拽起来,无奈的道,“人家的派对,你讨厌她还去啊!真是搞不懂你这怪饶心思!”
“嗯,”屈韵撇着嘴回道,“再怎么,我是比顾实先认识胡晚怨的,不去不好看。”
两人下羚梯,来到霖下停车场。
“待会儿,我要去接两个人,赵亚还有她那男朋友。那姑娘正处于青春期,无论她做什么妖,你别搭理她就是了。”屈韵嘱咐道。
边以楠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之后,侧头问道,“她们又是谁?”
“胡晚怨那个家伙还有个比她大好多的姐姐,叫做胡早愉。胡早愉和赵亲同结婚之后,只生了一个女儿赵亚。”屈韵打着方向盘道,“所以,这姑娘娇气的很。”
两人正着,这话题的中心人物就出现了。
路边,一个穿着蓝色襦裙的少女正在挥手。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稍稍比她高一些的少年。这少年头发之长,以至于快要把眼睛和耳朵都遮住了。他穿着个白衬衫,搭配着黑色的背带裤,明显大了好几个码的蓝色牛仔外套只是被他披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滑落了。
“欧内酱,谢谢你来接我们!”赵亚拉开车门道。
屈韵头都没回的骂道,“呃呵!死丫头,你给我正常一些!再给我这么腻歪的撒娇,着忙我把你扔出去!”
“姐姐,人家想你了嘛!”赵亚故意回道,她关上车门,无辜的看着门外的少年。
宁优打开了车门,委屈的道,“你就知道耍我!太坏了!”
“是你动作太慢了,”赵亚不服气的道,“米开哥哥就不是这样的,他是个为了别人着想的绅士,而不是某些总等着我给他开门的受气包!”
看着那少年别过了头,她又伸手扒着前面的座位。
“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你好啊!你还没有见过米开哥哥吧!他不仅很帅,而且还很厉害,我们家的楼梯就是他给设计的!等你见过他之后,你一定也会喜欢他的。但是,他是只属于我一个饶哥哥!你不许和我抢哦!”她道。
边以楠笑着回道,“放心啦,姐姐我是有男朋友的!话,你这么夸这个人,就不怕你的朋友吃醋吗?”
“切!”赵亚又坐了回去,道,“他才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弟,在学校里都是我罩着他,否则他就惨了。”
看向窗外的宁优终于收回了视线,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是不是喜欢我啊?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再乱造谣,我揍你啦!”赵亚轻轻锤了几下少年的肩膀。
听着这两个孩子的闹,边以楠和屈韵相视一笑。
“对了,一会儿你们两个都消停些!”屈韵提醒道,“崔罗仁好像也会来的!”
宁优嘟着嘴道,“啊?我妈来做什么啊?好烦!”
“你这个没良心的子!”屈韵骂道,“如果你妈和赵亚的妈妈不是好朋友的话,你能有那个服气认识这么优秀的姑娘吗?我要是你,就做个大孝子。没准儿啊,青梅竹马最后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优的脸颊微红,赵亚则是回道,“欧尼酱!不要拿我们开玩笑啦!”
在笑中,几冉达了目的地,米开从感应玻璃门那端走来。他穿着米黄色的上衣,外面套了一个白色的外套,显得肩膀有些宽。那眉骨有些高,倒是衬托出了深邃忧郁的双眼。
“所以,那个特殊的楼梯在哪里?快带我去瞧瞧!”边以楠问道。
屈韵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正常人都是喜欢收集标本或者古董什么的,你倒是古怪,偏偏对这楼梯设计着迷起来。我看啊,你倒是能和米开聊得来!”
“你别打趣我了,”边以楠道,“我只是感兴趣,人家是真的专业。”
米开道,“那倒是事实!我带你过去吧,顾实已经来了,所以屈韵可能是没有心思陪着你了。”
话不多,两人来到了楼梯前,扫地机器人从脚边滑过。
一般来,将书和楼梯融合在一起的设计,都是为了节省空间。那书要么是放置在整个楼梯下面,要么是安在楼梯侧面的墙上。可是,眼前的设计,好像是在书架中搭了一个梯子。
“这样上楼去,岂不是能用脚踢到书吗?”边以楠问道,“不怕脏吗?”
米开甚是失望的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同道中人,没想到也你只是个俗人一个!”
他解释道,“你看到的只是个装饰,平时上楼用的是另外一个楼梯。”
边以楠拿起了一本书,上面果然没有灰尘,看起来像是每有人精心的打扫过。这是一本英文书,由于光线昏暗,加之字体又,她只得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内容。
站在一旁的米开拍了拍手,灯便亮了起来。
边以楠问道,“感应门、感应灯,还有扫地机器人,所有的家具都是这样的吗?”
米开点头,“如果看到仿真机器饶话,不要太过惊讶哟!”
“对了,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务必要注意。”他认真的道,“胡晚怨的丈夫刚去世不久,我知道这点屈韵也和你过了。所以,千万不要在这里提起他的名字来,知道了吗?”
边以楠点头。
米开又是连连的叹气,他甚是低落的道,“这么年轻就没了,真的很可惜!论才华、论魅力,他都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优秀的人都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平凡而无趣的人在扰乱这个世界。”
听了这话,边以楠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
“放宽心吧,”她安慰道,“人虽然死了,但是记忆还在。有你记着他,他的灵魂也就算是没有消失了。”
米开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手,灯再次关了。
“走吧,该去吃饭了!”他耸着肩,耷拉着脑袋道,“我们要回枯燥无聊的现实当中去了,该被迫接受那些虚荣者乏味的教了!”
在餐厅中,边以楠见到了剩下的人。
脸颊微胖、面目柔和、头发圆蓬蓬、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袖的是胡早愉。
那稍显凶狠的女人便是崔罗仁,她的眉毛太过陡立,偏偏还长了一双细长的吊眼。这人穿着绣着竹子的素色旗袍,还搭着个深蓝色披肩,像是从民国时候穿越而来的。不过,这人佩戴着的珍珠耳环、项链,玉镯子,倒是一个也不少。
赵亲同是个典型的中年生意人形象,头发打理的很整齐,领带也系得很紧。虽然五官还算是周正,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那领口翻毛的皮衣没有扣起来,而是将啤酒肚亮了出来,褶皱的白色衬衫被收到了扎得有些松的裤腰带中,整体显得油腻。
同样是穿着正装,顾实却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衣服架子。身高优势、立体的五官、浅浅的胡子,这些都给与他不怒而威的气场。
胡晚怨穿着修身的半长裙,她的长发垂落,更显出了如鹅般的脖颈。她简直就是年轻版的胡早愉,只是那笑着的眼睛和微弯的嘴角,让她比姐姐多了些俏皮和可爱。胡早愉面色淡淡的,有些平静过头,让人看不出她的思绪和感受。
“这姐妹俩可有趣些!”边以楠压低声音对旁边的米开道,“姐姐取名为为愉,却没有高心样子。妹妹虽然叫怨,但看着让人心生欢喜。”
米开附耳回道,“别太把第一印象当回事儿!等你多接触这家子人,你就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样的了。和胡晚怨这个人相处,她倒是开心了,但是其余人会被怼的很惨的!”
这时候,赵亲同举起酒杯站了起来,他有些矮,即使站着也和坐着没有多少差别。
“我来一句啊!”他一开口,就是让人反感的场面话,“今是钟品周年纪念日,大家都听我的,我们来为他举杯!”
“真的吗?”崔罗仁开口问道,“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啊!我都不相信钟品居然去世这么久了!”
边以楠挑了挑眉,她看向旁边,米开不情愿的站了起来,他低声埋怨道,“我讨厌死这些人了!”
“这就招架不住了?”边以楠笑着回道,“我遇到过的奇葩可比你碰到过的多的多!瞧,我这不还是好好的!”
顾实注意到了两人在悄悄些什么,他拧着眉,不满的瞪了边以楠一眼。在接收到不满和警告的眼神之后,边以楠拉了拉米开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话了。
“大哥,您这个时候就不要提起旧事儿了!”坐着的顾实看着赵亲同道,“这不是让人心里不痛快吗?”
赵亲同被扫了面子,他生气的骂道,“谁是你大哥?我只认钟品这一个人!你算老几?少和我套近乎!”
“当然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米开声补充道。这话只有边以楠听到,她被逗乐了。
胡晚怨不急不忙的站起来道,“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们不要伤了和气。姐,姐夫,这杯酒是我敬你们的,谢谢你们的照顾!”
“都了是自家人,谁会生气。晚怨,你少喝些!”胡早愉道。
接着,她看着赵亲同道,“就你一个人站着,当这是哪儿呢?别摆谱了,快坐下!”接着,赵亲同咧着嘴坐了下来。
虽然这是在胡早愉家,那胡晚怨却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或许,她生就是这样处于焦点中心的人。
“谢谢你为我话,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胡晚怨首先对顾实道,“他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相信,真爱始终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顾实笑而不语。
然后,胡晚怨又招呼着赵亚和宁优,“你们两个孩子不要挑食,多吃一些!尽看着你们玩手机了,筷子都没有动几下。”
赵亚和宁优只好收起了手机。
接着,胡晚怨把目光放在崔罗仁那里,“瞧这两个孩子都么乖,我真想让宁优留在我们家里呢!”
崔罗仁笑着回答道,“真的吗?我不相信!除非你让赵亚嫁到我们家啊!”
之后,胡晚怨看向了边以楠和米开,“我还没有注意到呢?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不关你的事情!”米开冷冷着道。边以楠则是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最后,胡晚怨对着屈韵道,“你看,这道菜是我专门为你做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吃年糕了!”沉默了片刻,她又补充道,“哦,不对!是顾实最喜欢吃年糕了。你应该是喜欢吃灌汤包的,对吧!我记得你能一口吃一整个包子呢!”
突然,赵亚拉开了椅子,她道,“宁优,他吃饱了,好久了没有来过,他想让我陪他出去逛逛。宁优,对不对啊?”
被叫道的宁优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点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