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寅惊讶道:“大哥,你好生糊涂呀!”
蒙寅又起身开门,向着屋外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蒙畋身旁,轻声道:“大哥,就在刚刚,我看见了当年行凶的那员山贼贼首的背影了!”
“什么!”
蒙畋瞬间暴跳如雷,厉声吼道。
“大哥,你小声一点,且莫忘记了这已经不是我们家园了!”
看着蒙寅小心谨慎的样子,蒙畋这才回想起来,如今是身在白波军大寨。
白波军?贼首?
难道当年行凶的就是这伙白波军?
蒙畋不敢继续想下去,太匪夷所思了,如果当年之事,这伙白波军却有参与,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蒙寅心有余悸的回忆道:“那夜,虽大雨倾盆,但是其中一人策马杀来,手中使的斩马刀却是在左手,是一个左撇子,我躲在柴火堆里看的清楚,刚刚又发现了此人!”
“真的?”
“嗯!”
蒙畋谨小慎微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待查明实情之后,再动手不迟!”
蒙寅点了点头,又道:“大哥,如今伊妓姐姐在并州牧张峰手下做事,你何不也一道跟随,这可不单单是儿女私情,更是为了老秦人的将来。”
“我老秦人本就不被汉室所接纳,何以有容身之所!”
蒙畋黯然神伤的自言自语。
“有!”
蒙寅急忙抓住蒙畋粗壮的手臂,正色道:“想想伊妓姐姐一介弱女子都在苦苦支撑,大哥你一个七尺男儿,为何还踌躇不定,难道你真的想看老秦人世世代代都困在龙门山,永无天日?”
蒙寅说的没错,老秦人虽在龙门山内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但是,那份无奈与辛酸,又与何人说起,生病了没法及时救治,农用的物资器具,是坏了修,休了坏,十年二十年也不见得置换一件,就连手中这些武器,基本都是从前秦时期传承下来的,已然残破不堪。
这两年来,大汉国威已失,老秦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可是隐世接近四百年之后,老秦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和当下时局背道而驰,要啥没啥,又能拿什么去和别人争呢?
“此事非同小可,当回去找四大长老商议之后,在做决定!”
看着蒙畋依旧犹豫不决的样子,蒙寅不由有些沮丧,叹道:“大哥好生糊涂呀!如今你是帮着我们老秦人的仇家,去对抗自己心爱的女人,你这是要将伊妓姐姐置于死地才心甘是不是?”
“我我没有!”
“你有!”
蒙寅不依不饶道:“大哥不信,可与我去白波军中寻那贼首,只要拿住他,真相自然明了。”
“好!”
蒙畋郑然道:“先拿住此贼再说。”
当下兄妹二人,出了房门疾步向外,顺着刚刚蒙寅走过的那条道去寻人。
刚走到东边寨子的时候,白波军贼将韩暹恰巧迎面走了过来,蒙寅定眼一看,不由将身子躲在蒙畋身后,悄悄拉了一下蒙畋的衣甲。
“大当家的身子可还安好?”
韩暹拱手问候道。
蒙畋故意舒缓了一下身子,灵活自如的道:“只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吾妹非要用布条裹了一层又一层,让韩将军见笑了。”
“哦!”
韩暹贼目鼠眼的瞄了一眼蒙畋身后的小姑娘,内心阴笑道:“只要典韦那厮杀了你,你这个妹妹还不是老子的床笫之物。”
韩暹越想心里越美,不由自主的坏笑了一声,随即掩饰道:“大当家的真是身子骨硬朗,换着是旁人,怕是三五天也下不了床!”
“将军夸奖了!”
如今蒙畋伤了身子骨,本欲结果了这色胆包天的韩暹,又怕不能一招的手,只能随口回道:“我兄妹二人四处看看,告辞!”
“告辞!”
韩暹虽嘴上应了一句,可是人都走了十来步远了,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来,偷偷打量蒙寅,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蒙寅手心冷汗直流,紧紧跟在蒙畋身后,低声道:“大哥,就是他,就是他。”
“竟然已经确定,那么此贼必死无疑!”
当下两人又回到小屋,从长计议起来,蒙畋道:“如今白波军仍然有万余人,在寨中行凶,怕是要给老秦人带来灭顶之灾,如今只有借助外人之手了。”
“大哥指的是山寨外的官军?”
蒙畋回声道:“不错,可是谁去联络好嘞?”
蒙寅自高奋勇道:“大哥可让我去试试!”
“你!”
蒙寅点了点头,郑重其事道:“大哥放心,小妹自有办法,你且宽心好了。”
“可是”
不及蒙畋细说,蒙寅已经走了出去,看着小丫头胸有成竹的样子,蒙畋连忙找来了两个信得过的老秦人勇士,跟在后面保护蒙寅。
三人从后山小路悄悄摸了下去,径直来到黑旗军大营外。
“尔等是何人?岂不知擅闯军营者,立斩不饶!”
蒙寅随即回应道:“我要见典韦将军,有紧要的事禀报!”
守营的小校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小女子乃是伊妓姐姐的妹妹,小将军可速去禀报典韦将军。”
小校见三人行事坦坦荡荡,不像奸诈小人之辈,虽不知这伊妓是何许人,但是想必典韦将军知道。
黑旗军大营内,李勣正与典韦、程咬金商议接下来的对策,倏儿,守营小校入内禀道:“军师,营寨外来了一名女子,说是要见典韦将军,说是什么伊妓的妹子!”
“伊妓!”
李勣急切道:“快快有请。”
这伊妓之事,当初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并且兹事体大,内种还牵连一件天大的事。
少时,蒙寅三人随着守营小校进了军营,拱手对着典韦道:“想必这位就是典韦将军,小女子蒙寅,见过典韦将军。”
典韦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这蒙寅,这小女子怎生这么精致,比家里面那两个婆娘好看千百倍呀!
“不错,正是本将军,你找我有何事?”
“是为我家哥哥而来!”
典韦迟疑道:“你家哥哥?又是何人?”
蒙寅回答道:“就是被将军使诈击伤的那员猛将!”
“哦!”
典韦挠了挠头,不由嘿嘿的笑道:“即便真刀实枪的干,你那哥哥也在本将军手中活不过十招。”
“呵呵真的嘛?”
蒙寅清笑了两声,几欲笑的典韦心花怒放,嘛嘛呀!这小丫头太招人喜爱了。
典韦大笑道:“若是不信,你可让他来试试,保不准十招不到,他就命丧黄泉去了。”
“你敢!”
蒙寅怒声道:“你若是敢再伤我大哥,我定绕不了你!”
“哈哈”
典韦不由心里更欢,兴趣盎然道:“你想把我怎么着?”
“我”
见两人扯皮笑脸不断,李勣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姑娘,你说你是伊妓姑娘的妹子,可有此事?”
“不错,我们都是老秦人!”
李勣心下默然,看来没有错,老秦人这一古老的名词,还真没几个人记得住。
“你是?”
典韦殷勤般道:“这位是军师,主公的心腹!”
当下蒙寅连忙拱手道:“请军师看在伊妓姐姐的情面上,救救我们老秦人。”
“姑娘可否细说!”
蒙寅急忙把伊妓的身世以及老秦人的处境说了一遍,又诉说了当年韩暹行凶的恶事。
李勣眉目一闪,当即轻声对蒙寅吩咐如此,如此!
蒙寅越听越欣喜,连连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把一旁的典韦给乐得不行。
得了李勣的计谋,蒙寅不做停留,又从后山羊肠小道溜回了白波军营寨,去见蒙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