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随着李傕一声令下,威武城内的四台抛石车又开始向城外抛石头雨了,一波接着一波。
可是,这一次的情景却让所有守城将士大跌眼镜,鬼知道外面的那东西,竟然不怕石块砸了,并且,体型也变小了不少,压根难以砸中。
李傕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环顾四周,除了吕布与魏续这两名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之外,几乎所有的守城将士已经脸色如土。
有些胆怯地更是连身体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如果任由这种恐惧的情绪继续漫延下去,那么只怕还没等张峰的并州军开始攻城,董军就已经崩溃了。
必须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必须想办法鼓舞起守城将士的士气。
倏忽之间,李傕的目光落到了吕布身上,先是询问喝道:“吕布将军,你的眼伤可痊愈了?”
吕布昂头挺胸答道:“已经无大碍!”
“好!”
李傕高声道:“吕布听令。”
李傕作为董卓的亲信武将,更是主政凉州的大将,吕布即便高傲自大,可依旧懂得迎合,这年头,谁不想建功立业,位居高位,况且,城外的张峰,吕布是一看见就恨的咬牙切齿,不杀他,实在难以泄恨。
吕布挺身上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李傕急道:“劳烦吕布将军出城搦战,摧敌锋于正锐!”
“遵命!”
吕布轰然应诺,转身疾步奔下城楼。
吊桥下落,城门开处,吕布率领最后一千狼骑兵旋风般杀出城外,挺戟高呼道:“张峰小儿何在,快快前来送死!”
“匹夫之勇,又有何惧!”
张峰冷哼了一声,依旧不予理会,还是使劲的敲鼓,激励大军攻城前行。
“无胆鼠辈,藏起来做缩头乌龟了嘛?”
“小贼,死贼,狗贼,给本将军滚出来!”
“他娘的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代三国无双上将吕布,在两军阵前骂阵,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张峰差点笑出声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有了攻城利器,犯不着和吕布硬碰硬。
这张峰是稳住了,可是马腾的西凉精兵阵中却有人忍不住了,拍马飞出一将,扬刀喝道:“某来会你!”
吕布冷声喝道:“无胆鼠辈张峰,你是怕了嘛?竟让手下人出来替你送死,哈哈”
“来将通报姓名,本将军的大戟不挑无名之辈。”
来将大喝道:“某乃西凉王郂,吕布小儿,这回你死定了。”
“王郂?无名之辈罢了,就先杀了你来泄恨。”
吕布闷哼一声,挽弓搭箭喝道:“区区无能之辈,用本将军的方天画戟杀你,实在是高看你了,瞧本将军把你一箭射下马来!”
王郂正催马疾进,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急欲闪避时已然不及,早被吕布一箭射穿咽喉,翻身坠马而死。
威武城头上地守军将士见吕布一箭射杀并州军一员大将,不由大声叫好,堪堪就要崩溃的士气重新开始高涨起来,李傕握紧剑把的左手也悄然松开。
王郂既死,又一将从西凉精兵阵中飞马而出,引枪喝道:“匹夫休要猖獗,西凉杨大前来会你。”
“哼!”
吕布绰弓回鞘催马相迎,两马相交只一合便刺杨大于马下。
吕布勒马横戟,摆着不可一世的样子,厉声喝道:“还有谁来送死?”
西凉精兵阵中又有两员猛将赵聒、周四出战,双双出马来战吕布,战不五合又被吕布挑落马下。
吕布连挑马腾的西凉四将,武威城头的守军将士看得正切,一个个开始忘乎所以地怒吼起来,士气大振。
张峰本阵。
“主公。”
黄忠陡然策马而前,向行军大鼓鼓架上的张峰道:“让末将出战吧。”
张峰恍惚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击鼓助威!
黄忠急道:“主公!”
“黄老将军不可出战。”
张峰冷然喝道:“两军交战可不是逞匹夫之勇,吕布虽然骁勇,却不过一匹夫耳,又何足挂齿,马腾、庞德听令!”
马腾、庞德急催马上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张峰将手中硕大地鼓槌往前一引,厉声喝道:“加速前行,准备强攻城楼!”
“遵命!”
马腾、庞德轰然回应,然后高举右臂往前狠狠一引,并州军阵顿时起了变化,押阵的白旗骑兵开始向两侧避开,在后阵养精蓄锐多时的三十六羌步兵开始排着整齐的队列昂然前行。
威武城头。
李傕的表情霎时变得无比凝重,向身边的亲兵喝道:“鸣金收兵。”
正在两军阵前纵马来回搦战的吕布听到这金声,虽心有不甘,可是却不能不闻令而行,急率一千狼骑兵退回城内。
看着那庞然大物越来越近,魏续也难免胆战心寒,侧头望着李傕,问道:“李将军可知并州军阵中那一具具高耸的木塔是做什么用的?”
李傕沉吟片刻后答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那应该便是攻城梯!”
“攻城梯?”
魏续低声说道:“将军,如此看来,这次我们麻烦大了。”
“嗯。”
李傕重重点头,低声道,“并州军的攻城梯正宽不过两丈,目标太小,我军的抛石机很难对它构成威胁,而且攻城梯的前壁、两侧壁皆有动物皮具覆盖,亦不惧我军的火攻,也就是说,我军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些庞然大物地靠近。”
李傕缓了口气,又道:“一旦让这群庞然大物靠近城墙,就会在城头与地面之间架起数十条通道,并州军步兵就会顺着这些通道源源不断地杀上城头,这样一来,威武城墙的屏障作用就会荡然无存,我军几乎就是在野外与并州军进行一场正面的会战。”
“那也不尽然。”
恰逢此时,吕布重新登上城楼,脸上掠过一丝傲气,开口道:“这些庞然大物固然可怕,却并非没有弱点。”
“哦?”
李傕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声问道:“弱点?还望吕布将军快快道来!”
“李将军请看。”
吕布手指前方缓缓靠近地攻城梯,继续说道,“这些攻城梯梯身足有五丈高,如果再加上顶端地吊桥,其总高度足有七丈多,而它底部的左右宽度却不过区区两丈!只需在侧面施加一个微不足道地牵引力,就能把这些庞然大物拖倒。”
“唔。”
李傕眼睛眯了起来,陷入了沉思,方许才沉声道:“可攻城梯周围都挤满了并州军步兵,就算把我们的所有骑兵全部派出去,也很难接近这些攻城梯附近啊,更别说想办法将其拖倒了。”
“不错,派出骑兵的确无法拖倒这些大家伙,不过等它们靠近城墙之后,机会就来了。”
“哦?”
看着李傕一脸的惊讶,吕布内心极度满足,自诩不凡道:“将军可令人发射箭弩,勾住攻城车,然后于城外派人用力拉扯,攻城车岂能不倒!”
“啊!”
竟如此简单,不过的确可行,李傕霍然转身向身后的亲兵喝道:“传令,立即将巨弩搬上角堡,再令工匠在弩箭的顶端绑上带有倒钩的箭簇,尾端系好绳索。”
“遵命。
”亲兵急领命而去。
令人窒息的等待终于过去。
城内的抛石车依旧在下石头雨,张峰自然要礼尚往来,当即传令道:“投石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