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展颜答应在玫瑰园任职后,在书房陪肖锦年的时间就更少了,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和树阳小晴在玫瑰园待着,她还借口玫瑰园忙,连饭都不回家吃。肖锦年未免担心,几乎每天都要去玫瑰园找展颜。
这一日,肖锦年刚进玫瑰园,就听着树阳和小晴争论着什么,而展颜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玫瑰园的藤椅上,好像那边的争论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展颜。”肖锦年叫了一声。
展颜似乎没有听到,还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树阳和小晴赶紧迎了上去,两个人争抢着让肖锦年评评理。原来树阳想在玫瑰园的四个角落,各建一处花镜,两人在争论是要建院墙,还是用篱笆。
肖锦年没有理会两个人的争论,快到近前时,又喊了一声:“展颜”。可是,慕展颜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是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一直盯着一丛玫瑰花。
肖锦年走到慕展颜面前,握住她的手,一脸探究的看着她。慕展颜忽然一怔,好像没被吓到了,待看清是肖锦年时,便笑着说:“肖大哥,你来了。”
那笑容非常无力,肖锦年一脸担忧,柔声问:“你怎么了?我刚刚叫你,你怎么没答应。”
“我好像没有听到。”慕展颜有气无力的说。
肖锦年更加担忧,因为连着好几次,展颜的听力好像越来越差。
“跟我回家休息吧,明天再来。”肖锦年柔声说。
慕展颜点点头,抓着肖锦年的胳膊费力的起来。
一回到家,肖锦年便开始查孕期高原反应的资料。他发现慕展颜的身体越来越差,嗜睡,听力下降。展颜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孕期,又在这种地方,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肖锦年坐在电脑前好久,起身去看展颜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肖锦年思虑良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自此之后,肖锦年便禁止慕展颜去玫瑰园,变着法的把她留在家里。这天肖锦年说要去钓鱼,让展颜陪着一起去。慕展颜实在不知道肖锦年还会钓鱼,便笑着说:“我们也没有鱼竿呀,怎么去掉?”
“树阳的父亲有,走,我们去借,钓上来后,我给你煮鱼汤。”肖锦年牵着慕展颜的手,好像要牵一辈子一样。
望牛脊的这条小河,环绕着半个村子,河水碧绿清澈,很多小孩子在河边玩耍。展颜看着那群孩子,忍不住微微的笑,眉梢眼角都如春日和风,美的让肖锦年移不开眼睛。
“是不是现在看到小孩子就特别开心?”肖锦年笑着问展颜。
“嗯”展颜有点害羞的点头,“小孩子真是可爱,那么单纯。”
“是啊,单纯美好的事物有谁不爱呢。”肖锦年笑着把鱼线甩出去,一脸的笃定,好像真的能钓到鱼似的。
展颜在旁边待着,也不敢大声讲话,便跑远点去玩了。肖锦年回头看看她,一脸柔情,就觉得这样看着她真好。慕展颜随身带着一个小包,里面有把小剪刀。她拿着剪刀,轻轻捏住一根枝条,嘴里还嘀咕着:“不好意思啊,我要剪一枝。”
肖锦年不禁摇头苦笑,不一会天渐渐阴暗下来,很快淅淅沥沥的雨撒了下来,慕展颜用手遮着头,笑着说:“好久没淋雨了。”
肖锦年赶紧脱下衣服给展颜披上,拥着她往慕随园去。回去的路上,有一边靠着山,正好有个小山洞。慕展颜调皮心起,笑着说:“我要到这个山洞里躲雨,我不想回家。”
“你不怕有蛇吗?”肖锦年笑着说。
慕展颜一愣,牵着肖锦年的衣角说:“咱们还是回家吧。”
肖锦年笑笑,觉得这丫头真是胆小,一吓就老实。
两人刚到慕随园,就看到林树阳带着一个人在慕随园的院墙下避雨。
肖锦年眼尾扫了一下那个人,没想到那人站直身子,极为恭敬的说了一句:“肖总?!”
“你们认识?”林树阳一脸吃惊。
“进来再说吧。”肖锦年拥着慕展颜进入房间,林树阳两人也跟着进来。
“我带展颜上去收拾下,两位请自便。”肖锦年平静的说。
待到楼上时,肖锦年忙着给她擦拭头发,他不禁有点怪自己,好好的去钓什么鱼,万一展颜感冒怎么办?!
“肖大哥,我自己来吧,要不你下去看看树阳他们。”慕展颜轻声说。
“没事,来把头发吹干。”肖锦年说着拿过吹风机。
肖锦年在楼上忙着给慕展颜吹头发。林树阳和他那个朋友便在楼下坐着,林树阳有点尴尬,那个朋友倒是很随意,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
“要不,我们先走吧,估计肖大哥要好久。”林树阳笑着说。
“没事,等着,上面的可是肖总,这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那人一脸随意的笑着。
不知过了多久,肖锦年终于下楼来。林树阳和那人都赶紧站起来,肖锦年点点头,伸手请两人坐下。
“恭喜肖总,终于抱得美人归。”那人潇洒一笑,极为真诚的说。
肖锦年微笑着审视着他,胡山岳还是潇洒的笑笑,平静的说:“我是胡山岳,看过肖总为慕小姐办的新闻发布会,对肖总十分钦佩。”
“你是媒体人。”肖锦年的声音冷起来。
“是的,不过慕小姐的事情,我们并未参与,我是有底线的。”胡山岳平静的说。
“那你今日来所谓何事?仅仅是路过避雨吗?”肖锦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哦,是这样的肖大哥。”林树阳赶紧圆场说:“胡山岳和我是朋友,他想投资我的玫瑰园,正好展颜这个房子是我设计的,我就带他到慕随园来看看了。”
肖锦年不置可否,又看了一眼胡山岳,胡山岳赶紧说:“肖总放心,有关慕小姐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讲。”
肖锦年这才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然后起身上楼。林树阳吓的缩头缩脑,他低声说:“这肖大哥气场一变,能把人吓死,你没看到过他对展颜的样子,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林树阳说完还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胡山岳随意一笑说:“这是康城肖氏的二公子哎,生下来就自带光环,我们凡人比不了的。”
两个人说完,便悄无声息的从慕随园遁了。
肖锦年看着熟睡中的慕展颜,她乌发随意的散在床上,眉目如画,安静美好。今天胡山岳忽然提到新闻发布会,让他不得不又想起一件事情。“牧远”这个名字又再一次困扰他,他不知道慕展颜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情,他很想参与她的每一件事,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他是没有办法参与了,只能极力把握现在和未来,可是,过去的事他还是想知道的,想知道那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慕展颜一直睡到很晚,肖锦年也不担心她晚上睡不着了,因为她现在除了不爱吃饭,就是爱睡觉,任何时候都能睡得着。
“展颜,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讲下,前段时间忘记了。”肖锦年眸色沉沉,清贵俊逸的面颊上不带一丝情愫。
慕展颜一脸认真的看着肖锦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牧远,你还记得吗?”肖锦沉声说。
刹那间,慕展颜脸色煞白,她紧捂住心口,眉头微颦,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这个人,她封印太久了,忽然被人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怎么了展颜?”肖锦年扶助她的肩膀,只觉得她呼吸急促,似乎很是痛苦。
肖锦年扶她躺好,紧握着她的手。慕展颜不停的大口喘气,好久才慢慢止住,但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行。肖锦年忽然觉得不能再等了,展颜现在已经七个多月了,似乎高原反应越来越重。
“肖大哥,你找到牧远了吗?他过的好不好?我好想他,好想他。”慕展颜的泪流下来。
“嗯,我找到他了,他让我告诉你,他过的很好,那个冯一相被他整的很惨。”肖锦年柔声说,他实在不知道这个牧远竟然展颜的情绪如此波动。
慕展颜浅浅的笑着说:“那个人一直怕他。”
肖锦年想到牧远平静无波的谈论卸胳膊卸腿,也不禁笑笑说:“他是条汉子。”
“他过的好就好了。”慕展颜沉沉的闭上眼睛,又想到了御风,忍不住又是心痛。她喃喃自语道:“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肖锦年紧紧握着她的手,英俊的脸上笼着层层阴影,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心慌意乱,她看似疏离,却又如此重情。一个御风已让她心血耗尽,如今他实在不该再提牧远搅乱她的心神。肖锦年不禁摇头,怪自己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