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肖氏忙着祭祖,陈家计划着在肖家祖坟旁建养猪场,而御家那边早已鸡飞狗跳。御画堂得知自己的孙子祭了肖家的祖宗,气的破口大骂,又将肖锦年和自己的儿子骂了整整三日。连着那块地皮的怨气一起撒了过来,自然比上次的声势更大。
御风被骂的狗血淋头,只能默默的受着。他这个父亲日渐老迈,人设也日渐崩塌,以前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差,动辄就发货,还越来越孩子气,也只有在提到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孙子时,他才会温和点。御风真想让自己的父亲和慕颜见个面,老人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御风思索良久,还是给慕展颜打了电话,他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这么多年,他依然魂牵梦绕,相思蚀骨。在曼谷的那一晚,是这些年离她最近的一次了,他差点控制不住要了她。可是,她那么冷清决绝,怎会屈从于他?!
“展颜,你在康城是吗?我么可以见一面吗?”御风的声音温柔似水,眼前依稀是慕展颜的影子。
电话那头的慕展颜沉默良久,才轻声说:“御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此刻,又轮到御风沉默了,他喉咙哽咽,好久才吐出一句话:“那,我可以见见慕颜吗?”
“可以,你可以见他的。”慕展颜的声音细软如藕丝。
“那我待会去接他?”御风试探着问。
“这次不行,下次吧,这次不太方便,对不起。”
“好吧。”御风的声音艰涩无比。
“御风,离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正好我在康城。”慕展颜欲言又止。
“下次吧,这次不方便,对不起。”御风说完便挂断电话,面色难看。
慕展颜低下头,眼角有泪滑过。她起身出门,只想到外面透口气。
肖氏两兄弟漫步在梧桐大道,肖锦鳞才二十多岁,和肖锦年是堂兄弟,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他对肖锦年极是崇拜,言听计从。
“锦鳞,这次你就和陈家练练手,我过几天就回英国。”肖锦年面无表情,声音很是温和。
“好的,二哥。”肖锦鳞恭敬应道。
“肖陈两家的恩怨,必须在我们这一代终止,不能再遗祸后人。陈邦达已经开始在台湾扩展业务了。”肖锦年抬头望着萧索的梧桐树,眼神微敛。
“二哥,陈家会下血本买那块地吗?”肖锦鳞小心的问道。
肖锦年清贵的面颊上一丝丝笑意,波澜不惊的说:“会的,估计陈邦达会买回去养猪吧。”
肖锦鳞脸色难看,有点无奈的说:“大哥的血也流了,为什么这种家族仇怨就没完没了呢?!”
肖锦年微微瞧着肖锦鳞,冷声说:“你记住,我们和陈家是血海深仇,陈邦达不将我们斩尽杀绝,绝不会罢休!所以,你不能有丝毫心软!”
“是,我知道二哥!”肖锦鳞面上露出坚毅之色。
“陈邦达是个人物,以一己之力对付我们肖家这么多年,让人佩服!”肖锦年淡淡的说着,面上无一丝表情。
“二哥,这些年你独立支撑,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你辛苦了。”肖锦鳞面有愧色。
“你现在不是可以帮我了嘛,放手去做。”肖锦年拍拍肖锦鳞。
“是,二哥。”
远远的,肖锦年看到慕展颜的身影,那抹纤细的身姿立在粗壮的梧桐树旁,低头沉思。肖锦年快步向前,肖锦鳞悄悄转身离开。
“展颜。”肖锦年柔声唤到。
“肖大哥。”慕展颜面上一抹浅笑,但是眉宇间的哀伤还未褪尽。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说怎么没看到你。”肖锦年上前握住她的手。
“我出来走走,好久没走这条路了,我好像还没见过冬天的梧桐大道,没想到这么萧索。”慕展颜抬头望着梧桐树光秃秃的枝丫,心里也荒凉孤寂。
“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条路上,你手里还捧着一束花,可是你比那些花美。”肖锦年微微笑着,柔情蜜意的望着眼前的人。
慕展颜低头浅笑,胜似三月明媚的春光。
“你刚刚在看什么?我看你低头看的出神?”肖锦年的声音温柔似水。
慕展颜低下头,淡淡的说:“你看这里有一片栾树的幼苗,我觉得很奇怪,这条路上没有一棵栾树,这附近我也检查了,也没有栾树,不知道这些种子是被什么裹挟至此,又为何选择在这里生根发芽?”
肖锦年微微思索着,不禁凝望着她,郑重说:“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运,让她在此处生根发芽。”
慕展颜扬起莲萼般娇俏的小脸,清澈的眼眸中懵懵懂懂。肖锦年忽然低头狠狠吻住她,辗转缠绵。慕展颜紧闭双目,任由肖锦年索吻,娇美的小脸上绯红一片。她紧抓住肖锦年烟灰色的羊毛衫,低低的说:“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两人十指交扣,缓缓走在梧桐大道上。
肖锦年和慕展颜在康城缠绵悱恻,而远在无量山的罗云阳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正在陈一格家里,认真听着教授的批评再教育。
“罗云阳,你要注意和慕展颜的距离,尤其是在肖锦年面前,那天参观学校的时候,他明显不快,肖锦年你招惹不起!”陈一格像在讲课一样,认真严肃。
“那总不能慕展颜和他在一起,就不能交个朋友了。”罗云阳一脸不以为然。
“你不要如此儿戏,我看肖锦年对那慕展颜用情极深。”
“确实是这样,我在肖慕园住了这几天,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那个慕展颜,我当初还真是小瞧了她,觉得她不过是美了点。没想到这个女子还真是有点本事,竟然能写出那样的文字,怪不得肖二公子如此痴情。”
罗云阳摇头笑笑,淡淡的说:“钟情于她的岂止是肖锦年一人!”
“不管有多少人,都不准有你,其他人我不管,你不能对她动情,否则肖锦年能扒了你的皮。”陈一格瘦削的脸上布满寒意。
罗云阳又听到“扒皮”二字,不觉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陈教授,这个肖锦年虽然有钱,但是低调的很,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网上也没什么资料。”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听我一句劝!”陈一格认真郑重,又颇为感慨的说:“平常他是世家贵公子,谦谦君子,可是狠厉起来就像个暴君!”
罗云阳点点头,面上意味非常。
“我再次警告你,罗云阳,肖锦年那个人你是招惹不起的,一个不小心就跌入万丈深渊。”
“我知道,我也没有那机会,我待她是至交好友。”罗宇阳一脸郑重。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保持距离,至少要在肖锦年面前适度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您放心。”罗云阳一脸明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