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云樁第二日便受了凉。
青黛端着药磨了她小片刻,“夫人,这是大人交待给您熬的药,您就把它喝了吧!”
“唉呀,小毛病它自己会好的,不用喝了!”
“不行,别看这天热,你泡了整晚的冷水,这也不好!”一看到进来的秋观桥,青黛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我哪有,明明是温的!”
“我进去的时候,这水就是凉的!”
云樁指着他,发问道:“难道昨晚是你帮我穿的衣裳?”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云樁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五味杂陈交织着生无可恋,连说话都没了底气,“你就不能叫醒我吗?”
“我也想,那要叫得醒才好!”
“我一向睡眠浅,怎么可能叫不醒!”
秋观桥俯下身,与她对视,“我很高兴,你信任我!”
他的话让云樁错愕。她才意识到,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依赖他。她对于这样的自己感到不安,却也不敢正视于他,“哦,这种事以后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若是河小姐知道了,她会吃醋的!”
“好似除了她,我便没有了别的选择?”
这是第一次秋观桥否认了别人认为的心情。他想让云樁知道,她不接受自己,却也不必把他往别人身边推。
他难掩神伤,却也没在她跟前露出端倪。然而还是让云樁瞧了去,她并非无情的人,年华易逝催人老,心却也变得柔软亦多愁善感。两人的年岁差,她不敢肯定秋观桥真正的心意,对于自己她并没有自信能俘获谁。
云樁每日必抽出些一两个时辰去陪老夫人说说话,她这举动更像是在躲藏。两人又恢复之前的模样,这让旁人看得都有些焦急。
“青黛,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是,夫人!”
云樁脑子里都是秋观桥挥之不去的落寞,如果她再假装若无其事地与他相处,那她就真的自私了。
“唉……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云公主,为何事感慨?”
看到来人是柳东鹤,她倒宁愿是那见悔,至少不会比他更让人生气。
“你来做什么?”
“我看云公主叹气,似乎有不解之事,在下为您解惑而来!”
“为我解惑?愿闻其详!”
“在下不才!虽说这些话会戳你痛处,但我还是想与你道来。你心里有太多顾忌,以至于不能放任自我。不如,我为您解决了这些麻烦如何?”
“我的顾忌?”
“云国!为云国寻得一隅,是您心之所向!”
云樁讶异,这人竟能看得透她的心思,但脸上不动声色。“你知道我想为云国谋什么出路?况且你的目的不就是我云国,凭什么在这儿大言不惭说要帮我!”
“云国国富,他国觊觎,国民却不善战。我的目的与你一致,为云国求得一席之地!这你不必怀疑!”
柳东鹤心里闪过一抹笑,只不过与你背道而驰而已。
“谁在那里?”
秋观桥的一喝,倒惊了柳东鹤,他施展轻功逃离这儿,空中还遗留他的豪言。
“王爷,你不必大动肝火。我只是路过此地,有事向您夫人请教而而!他日有空,必定与您喝一杯,聊表歉意!”
秋观桥有些窝火,这相府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来。看来云樁的事,真引起了骚动。这相府他俩是呆不住了,他真担心那些人会对府里的人起了心思。
“新府什么时候能搬过去!”
云樁没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话,有些愣神,旋即便道:“还有些日子就能住了!”
“他是什么人?看来来了不止一次了!”
这话问得云樁心虚,语气都有些怯懦,“红线庄副庄主柳东鹤!我也不知道他来干嘛!”云樁想来有些事不可避免,还是要与他说清楚为好,“秋观桥,我有事要问你!”
秋观桥其实心有不安,他知道云樁会说出什么来。他想避开这个话题,但他也不想和云樁如今这样相处,又收回想离开的脚步。“什么事?”
“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我……”
“没有!我明白我的心情,看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异国他乡筹谋,因此才对你高看了一眼。你的聪慧于我来说只是欣赏,你的麻烦恰好只是碰上,仅此而已!”
他落下这个说辞,便离开了。他不知道这个足不足以让云樁信服。可他又回得决绝,倒让自己也心生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