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停了,屋内的灯火又亮起来。待云樁看清这蓝丝的面容时,却为之一震。这,这人分明就是郈鄄的轻染。怪不得,她以为这老鸨说大话,还会有谁能与河非弦一较高下!原来如此!她脸上泛起一抹冷笑,当时轻染替九王背了祸后再无音讯,敢情是被九王藏到这儿来了。这么说,这风门楼是九王的产业了!
她看着秋观桥道:“你早就知道了!”
“并没有,当时我派了好多人寻她。你知道我向来反感这些地方,却也被我忽略了,因此不久前也才寻到她的!”
“是九王藏的?”
“轻染是柳东鹤的人!在郈鄄向他透露你的行踪也是轻染所为!”
“那这次藏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出现,不会是要引谁上钩吧!”
秋观桥淡淡一笑,他卖了个关子,“呆会儿你就明白了!”
“故作神秘!”
这时,那老鸨富态的身子从容地走上台来。
“今晚是本楼的头牌姑娘蓝丝之夜,模样不用我多说了。一句话价高者得!底价一百两!”
底下的人开始流着哈喇子叫着价,“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两!”
“二百两!”
叫价的幅度低迷,这些人更多的是想花最少的银子,拥最美的美人!
既然这些人恬不知耻,那她就帮帮他们。云樁道:“五百两!”
所有人纷纷望向她,眼里透着气愤。好像在责怪她抬高了价钱。
秋观桥道:“你就不怕他们不舍得出价?”
“这些人被色迷昏了头了,有人叫价,他们只会喊得更卖力。”
“六百两!”
“七百五十两!”
“一千两!”一人甩出手中的银票。
秋观桥一直瞧着云樁的眼终于舍得挪开了视线。蓝丝、秋观桥及云樁皆望向那一人!无限kuex
云樁有些惊诧,又按捺住汹涌的心海。“岳护!”
两人赶紧掩住自己的脸,防止被他看见了。
岳护看着轻染被一群油头肥面的男人正窥视,叫着价钱。他看得气愤。
场上的叫价似未结束,有人要抬高价钱,岳护只能强行替她赎了身,他打开窗户,抱着她跳出了风门楼。她轻飘飘的身子,更惹得他怜惜。
轻染不可思议地看着岳护,他真的来了。一时间眼里涌起了泪水。
云樁趴在窗边观看,只听河面上“嘭”的泛起一片水花,之后再无平静。
云樁摇摇头,没道理,这岳护不认识轻染啊!
她走回头,看着秋观桥正悠闲自在的喝茶,“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轻染?”
“他认得。只是当初在郈鄄的春风得意楼,轻染满眼瞧的皆是你。所以,她才懒得管这岳护识不识得她!只要上钩就行!”
看她还一脸不明,他只能将岳护与轻染的结识说与她听。
岳护在集上救了蓝丝,她被恶霸调戏,当然这是做戏!恰巧碰到了他便向他求救!对于她的美貌,也一时看得痴了。但得知她是风门楼的青倌时,还是有些惋惜。将那蓝丝送了回去,便起身告辞。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路过风门楼,开始更多听到了那青楼女子的身世。一个异乡的富商之女,家道中落,无力更生,只能委身青楼。当时年方才十四,便已出尘,今到了十八了,老鸨便出的价钱。当然这也是瞎编的!
岳护生得刚逸,加上练武,浑身透着男子汉气慨。那日她躲在他怀里,一股女子的悠香惹得他心神荡漾。
即便他认得那是轻染,即便他知道轻染曾作为秋观桥的替罪羊。不管是谁将她藏到这青楼之中,她的新身份如何,同样与过去没有改变!但是男人无外乎都在意有人需要倚靠他,这让他心上有满足感,心便放不下了。
“这是你出的主意还是九王的?”
秋观桥朝她一笑,“夫人明着狡辩,这不是你与同良使的计策。我只是将它转述九王而已!”
“奸诈之徒!”
“陷害别人最高明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惹一身骚!”
“那热闹也看完,咱们回去吧!”他们俩接下来就坐山观虎斗。
两人出了风门楼,大街上手牵着手,秋观桥无所顾忌。只是云樁得一直遮着脸,她可受不了这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加快了步伐,拖着秋观桥就走。两人在经过王伯的馄饨摊前,被两位老人家叫住。
说起来,自打秋观桥出狱之后,两人再未来过这吃馄饨,如今被叫住,云樁也不好意思再吵着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