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就坐着,吃着点心任由云楼替她擦头发。她看着屋外,没有通往岸边的桥,有人进来也只能靠身手。
那被唤做柳婶的女人,手中端着东西,轻轻一跃便到廊台上。她将盘子在云珠跟前放下,示意云珠吃东西的手势。
云珠朝她笑笑,便将碗筷挪到自己跟前。
“哥哥,柳婶为什么不会说话?”
“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什么才是珠珠能问的?”
“吃你的饭,睡你的觉,一天胡闹就够了!别的你不要问!”
“哦……”又自言自语道:“哥哥好霸道!”
云楼无奈,他该如何摆脱这个小妮子。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倒愿意陪她在这儿耗费光阴。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又倒了杯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而此时的云国,危机差不多解除了。云楼不知道,就是因为云珠,致使他失了关注,以致于云樁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云楼在这儿陪了她几日,但他好像总是很忙,柳叔经常把他叫走。她虽单纯但并不傻,她直觉想要云楼留下来才会安全。
她每天晚上偷偷去泡冷水,泡了几日,如愿以偿却染了风寒。
她生病了,烧得厉害,让云楼本来想走又不得已留下来。
云珠一生病就闹腾得厉害,搅得他每日每夜睡不安稳。特别是在喂药之时,最难哄。小妮子死都不张嘴,让云楼气得不得不撬嘴灌药。然后云珠又给吐出来,云楼没法子,“柳婶,你出去!”
支走柳婶,云楼便自己喝一口,慢慢喂给云珠。云珠一想吐,他又捏住她的口,她只好吞下去。
她迷朦地看着他,她和哥哥亲上了。云楼却瞪她道:“看什么看,不想再这样被我灌药,最好自己乖乖喝了!”
云珠知道她们这样是不对的。纵使云楼没有多想,但她也不敢再闹了。看到柳婶再拿药过来时,也自己乖乖喝了。正好,云楼可以安心了。
可这药也喝了,云珠的病就一直不见好。这让他很奇怪,趁着夜色偷偷看着云珠。果不其然,到了三更时分,云珠又起来泡冷水。
这让云楼气不打一处来,这人竟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上前,将她从水中提起来。
他的出现,让云珠一慌。
他大骂道:“你疯了,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
“我没有疯,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你出去做傻事?”
云珠没有往日的天真,语气透出的一个果敢女子的决绝。“你敢走,我便绝食,你拦不住一个想死之人的!”
“珠珠,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楼无奈,云珠这样闹,他又不能不管。将她抱回房间,取了干湿的衣裳让她换上。
“跟谁学得这般犟!”
这三更半夜两人的吵闹又惊动了柳叔柳婶,“你看看,因为自己搅得别人睡不安稳,这下满意了!”
“那你不走,我便不闹!”
“好!我不走!”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云珠才笑出来。云楼又陪了她十几日,才将她这病养好!云楼看她着实无趣,便带着她将这处转了遍。
直到柳叔收到消息,云樁挑唆第三龙华出兵云国以及殷孔生派兵马入驻云国,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把这些归究到云珠的身上,若不是因为她闹,怎会惹出这些无妄的祸。
云珠看着他又收拾东西。“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呆在这儿?”
“哥哥,你答应我不走的!”
他吩咐候在一旁的柳婶,“给我贴身看着她!”又看着云珠道:“如果你再敢做傻事,我就让这对夫妻给你陪葬。我说到做到,千万别认为我在说笑!”
他突然阴沉的脸让云珠害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楼。
此后,云珠再未见过他的人。
云楼躲在暗处看着云樁被秋观桥接回了北冥。云樁却不知道殷孔生安排了一场怎样的阴谋等着她。他是矛盾的,但看着她的幸福,他又不忍心去戳破。
他该如何替云樁化解这场灾祸。他本来挑唆乌凉只是为了让云国百姓紧张,可没想到白世广联合了北凉。对她下死手,也是了解她有能力化解,所以才敢如此。
他从未想让云国陷入这般绝境,云国与北冥必有一争,这是一定的了。即便碍于后卫与郈鄄,可如果连他们都不在了呢?还会有谁帮助云国。
直到云樁怀了身孕,他知道自己是永远失去她了。但他也只能看着,他的爱不光明,为世人所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