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转头却对着云羡游道:“这位真君是灵株派的春色真君?方才那门倌喊的一嗓子,我还以为听错了。”
云羡游风度翩翩地轻摇折扇,但笑不语,心里暗骂,玑城真是个人多是非多的地方,到处都拿他的道号事。
云羡游虽冷淡,但陈墨白面上却热情如故,引着三人,哈哈大笑地向里行去。
其间,陈墨白只分给平生一个凌厉的眼风。
平生一进醉眠居的门,登时便觉得眼睛不够用了,这醉眠居的大堂内一片富贵景象,眼前的这个大堂竟然是纯粹地一个大殿打通,中间屹立着十六根,约有三人合抱宽的柱子,穿过大堂,院子中间又修建了桥流水,亭台楼阁,放眼望去,一派仙家景象。
平生紧紧地跟在了云羡游身后,陈墨白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上她一眼,袁池的注意力都在陈墨白身上,自然发现了他的异样,也回头看了平生几眼。
三人被陈墨白一路引领到了最后方的内室之内,陈墨白自去占了主位,又伸手示意袁池。
云羡游望着次席的位置,窄窄的,心里便知道了,他并未受邀,这里都没他的位置,他也不点破,却伸手拉过袁池,对着陈墨白笑道:“我和池兄却是不喜分开,还请城主见谅了。”
陈墨白的脸皮抽搐了下,连点两下头道:“随意,随意。”
心道,师弟和这云羡游莫非果真有一腿?
随即又想到,只要这袁池肯来,便成了,他俩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但他来了,就代表一种态度,他愿意试着同他和好。
至于云羡游,不过一个门派的真君而已,即使有几分薄名,也不足为虑,威胁不到他。
醉眠居的饭菜很美味,但平生吃的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不得不承认,吃饭的氛围很重要,今晚这个尴尬的氛围,根本不适合吃饭。
云羡游也觉得待着不自在,看平生一脸不自在,拉着她出去了。
陈墨白一直盯着两人,直至不见。
袁池冷笑道:“有事事,一直在这打太极有意思吗?没想到有一,你会变的如此面目可憎!”
平生出了门,真是看啥啥眼。
云羡游见此,直接拉着她回马车上,让清风驾着马车,带他们俩夜游去了。
等逛了一大圈,赏了玑城的夜景,再返回醉眠居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云羡游一挑车帘,就看到袁池一脸铁青的站在醉眠居门口,恶狠狠的盯着他。
云羡游只好陪笑,袁池哼唧两声,没有答话,利落的上了车。
袁池进了车厢,里面立刻弥散了一股酒味,云羡游一把将车窗推开,又拉了平生过去,吩咐道:“你就坐这里好了。”
看着半卧车厢的袁池,云羡游恨的伸腿连踹几脚,骂道:“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
袁池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用肘撑着车底,慢慢地翻了个身,一双眼睛通红,紧紧盯着顾远南,一字一顿地问道:“她的死,他竟然不能怪他?他是她夫君!她就那么死了,那不怪他怪谁?!”
他每问一句,眼睛就更凶残,云羡游始终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一旁的平生咬着下唇,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外面一片漆黑。
袁池呵呵一笑道:“不过十几年而已,他已经把与她的过往忘的差不多了,只有我还记得,一直记得!”
话罢,袁池眉开眼笑起来,重重地向车毯上一摔,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错付终身,终食恶果!她当初为什么就不选我呢?选了我,我一定护她周全。”
袁池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久,待他住口时,方现车厢之内一片安静,他侧过头看向云羡游,这个挚友的眼里一片悲凉,脸上充满了怜悯。
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清风叩了叩车门,轻声道:“楼主,到家了。”
袁池张开嘴巴,没等他话,外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聂乾昭奉城主之命,前来接大姑娘回府。”
平生不想走,对袁池摇了摇头,袁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终究是你父亲。”
完,率先下了马车。
平生无奈,只好跟着云羡游下了马车。
聂乾昭看见三人,已经大步行了过来,扫了一眼一身白衣飘飘的平生,正色看向袁池,道:“还请袁楼主行个方便,让聂乾昭把大姑娘带回去。”
平生不安地向云羡游身后缩了缩,云羡游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云羡游的手很暖,有些凉,平生瞬间安定下来。
聂乾昭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云羡游牵着平生的手上,加重了语气,道:“还请袁楼主行个方便,莫要为难聂某了,何况,大姑娘早晚也是要回城主府的。”
袁池醉眼朦胧,听见这话,神色一黯,黑暗恰到好处的掩饰住了他的瞬间失常,片刻功夫,袁池重新戴好了伪装的面具,浅笑道:“那请聂先生行个方便,容我和她上两句话。”
聂乾昭自然不无不从,点了下头,大步走出了丈远,转过身去,两脚横开,手扶住腰刀的刀柄,如同一座雕像,动也不动。
袁池一直看着聂乾昭的背影,见他这个架势,不禁暗暗点头,聂乾昭此人能屈能伸,又尽忠职守,可惜了,只是一介奴仆。
平生心地拽了拽袁池的袖子,袁池回过神来,脸上绽放了一朵温柔的笑,低下头来,轻声问道:“咋么样?今晚在外面逛的开心吗?”
平生摇了摇头,突地抬起头看着袁池,鼓足勇气道:“楼主,我不想回城主府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到后来,顾盼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连一旁地陆六也不禁为之侧目,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袁池极温柔地盯着平生半晌,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面庞,缓慢但是坚定地道:“不校”
之前,目前不校
平生握住袁池的手臂的手蓦地一松,难过的低下头,心里凉凉的,自己还是要困在那城主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