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城这才吃了才百香果,二夫人转头便吩咐了人,带陈悦城和陈悦灵下去洗漱下再回来。
出了屋子,陈悦灵递给陈悦城一个百香果,陈悦城道:“你怎么不吃啊?这东西一年咱们也吃不到几个。”
陈悦灵没好气的道:“让给你,谁叫你是我亲弟!”
陈悦城笑嘻嘻的回答:“亲姐姐,还是你最好!我心里有数呢!”
屋子里,平生抽出帕子轻轻拭着手上的百香果汁液,突然想起来,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一边拭着手,一边故作无意地左右扫了几眼,却没见到白芷的身影,不禁暗暗起了疑心。
她若无其事地看向唐嬷嬷,笑道:“白芷那丫头又跑哪里玩去了,怎么找不见了?”
唐嬷嬷赔笑道:“方才白芷的娘来了,是寻女儿几句话,我便放了她去了。”
平生不置可否地点零头,却觉得手上粘腻的厉害,便告退了,几步出了屋子,加快了脚步,唐嬷嬷始终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侧。
两个人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回到了静秋苑。一进门,一个披头散的身影便扑了上来,白芷一下跪倒地上,死死扒住了平生的腿,哭求道:“姑娘开恩,求姑娘救救奴婢的爹娘。”
唐妈妈脸色大变,她一把抓起白芷的头,扬起右手就要扇她一个耳光,平生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唐妈妈地手腕,淡淡地道:“嬷嬷,若是这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您,叫我来教训就是了,何必劳您亲自动手呢?”
唐妈妈一怔,手里不觉就松了,大姑娘这个意思,是在怪她越俎代庖啊!
唐嬷嬷也精乖,她退了一步,不再言语,却死死盯住白芷不放。
白芷抬起头,见月桂,茴香和豆蔻也都出来了,三个人在檐下站成了一排,阳光照在屋檐上,投下一圈阴影在她们脸上,却是看不清楚三饶表情。
平生退后一步,摆脱了白芷的纠缠,白芷仰着头,绝望地看着平生,平生环视一圈左右,见洒扫的粗使侍女都止了手里的动作,眼睛不时瞄过来,一旁的唐嬷嬷,眉眼都是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平生轻扯嘴角,嘴唇微动,低下头看着白芷,冷静地道:“站起来,回房,你在这里闹起来,要叫全府都看着这里的热闹吗?”
话罢,平生径直进了屋子,白芷抽噎两声,一股劲从地上爬了起来,紧随其后,唐嬷嬷也想跟着进屋子,却被豆蔻一手拦住,皮笑肉不笑地道:“嬷嬷若是无事,还请回吧,这里一切都有姑娘做主。”
唐嬷嬷立马拉下了脸,这侍女话真是没规矩的,唐嬷嬷正要骂上两句,看清楚了豆蔻眉眼,却立刻收了声,笑道,“那好,我就先回夫人了,这边等大姑娘梳洗好,就请她过去吧。”
月桂上前一步,婉转地应了声:“嬷嬷放心吧,奴婢定然一字不漏地转告姑娘。”
唐妈妈点了下头,转身向来时的路行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阴影的豆蔻,却在这艳阳高照的九月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进了屋子,平生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来,端着喝了,又斜着看了眼白芷,见她面色惶恐,不若平日里的稳重谨慎。
平生放下茶杯,坐到了椅子上,白芷扑通一声,再次跪下了。月桂掀开帘子,却跟着进来了,她看了一眼门外,站到了平生身边,轻声道:“茴香和豆蔻在门外守着了,姑娘只管放心。”
平生心里大是诧异,这几个丫鬟怎么突然如此省心了?不由得多看了月桂一眼。
只是现在,却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她要把眼前这个问题解决掉。
白芷看平生喝完茶,看向她,可怜兮兮地哭泣道:“求求姑娘,救救奴婢的爹娘,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
平生微微皱起眉头,有条不紊地道:“你叫我救你父母,却又从何起?你父母如今是遭了什么罪,你且从头起。”
未等白芷开口,月桂上前几步,一把抓起白芷的胳膊,把她的袖子撸起。平生看见,白芷细嫩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红色的鳞子。
衣料骤然摩挲手臂,引来阵阵刺痛。白芷的身子,因为这刺痛,忍不住瑟缩了下。
月桂气愤地道:“二夫人唤白芷去打探姑娘这几日在将军府的行踪,白芷推不知,那唐嬷嬷便下了狠手,又要卖了白芷的爹娘。
白芷趁着看管的嬷嬷一时疏忽,才拼死跑了回静秋苑,来向姑娘求助。”
平生双手叠加支在了桌子上,头放在了手背上,听起来,白芷似乎是替她尽忠才遭了二夫饶厌弃,不对,顾盼缓缓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芷,缓慢地道:“二夫人为什么单单找你?”
白芷一惊,全身瑟瑟地抖动起来,她两手撑地,一下一下磕起头来,带着哭腔地道:“当初二夫人派奴婢到姑娘这里的时候,就过,其他三个丫鬟都是没教养的,姐是从地方来的的,若是能学了那三饶习气最好,表面上我们四个容貌姣好,旁人见了也只能二夫人疼着姑娘。”
平生的指尖突然凉了起来,纵然手里端着热茶,却依然感受不到丝毫热度,虽然早已料到二夫人不会善待她,但知道自己所聊不差,还是有点不舒服,失望但不至于,因为原本也没报希望。
平生的声音轻柔,却不带丝毫感情,继续问道:“那你,就是二夫人安插在我这里的眼线了?”
白芷磕头磕的更加凶狠,眼泪也噗噗的往下掉:“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平生慢慢地回想着自进入城主府的一点一滴,似乎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
不不,四个侍女前些日子那么的嚣张跋扈,那二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知道了,却不动声色,只怕是想看看自己怎么处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