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下来,茴香识趣地端来一盏热茶,平生接到手里,掀开茶盖,轻轻吹了下,眼角瞥到了立在一旁的马嬷嬷,手一顿,对着茴香吩咐道:“还不赶紧给嬷嬷搬把椅子,今在外面等了那么久,真是辛苦了。”
茴香听话的上前搀扶起马嬷嬷,软声软语地道:“嬷嬷快请坐。”
着,又捧了一杯茶给马嬷嬷,马嬷嬷热茶在手,顿时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
她刚喝一口,就听到平生漫不经心地问道:“嬷嬷可曾想好了,还有什么本该却忘记聊?”
她今直到出门时,马嬷嬷也没有告诉她,她那父亲要求她早去早回。她必须敲打下马嬷嬷。
马嬷嬷一惊,手里的热茶顿时觉得烫手起来,她嗫嗫道:“老奴,老奴……”
平生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盏,缓步行到了马嬷嬷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细声细气地道:“嬷嬷辛苦一,许是累了,到了明,大概就会想起些什么了吧?”
马嬷嬷只觉得肩膀上平生放着手的地方火烧火燎,这丫头的手有若千钧,她知晓这次自己惹了大祸,一个晚上担惊受怕,眼见姑娘平安归来,放了心的同时却又担心,姑娘会怎么对待自己。
今一个晚上下来,马嬷嬷一颗心却死死地抵在了喉咙口,似乎一张嘴便会吐出来,姑娘与平日里大不一样,明明没有一句重话,没有一句责备,举重就轻之间却让人备受煎熬。
马嬷嬷腆着老脸,一时之间,不知道回答是,还是默不作声地好,肩膀之上骤然一轻,却是平生的手挪开了,马嬷嬷登时如释重负地道:“是,是。”
平生重新回到座位上,茶却是有些凉了,未待她话,茴香乖觉地换了盏茶来。
马嬷嬷坐立不安,便要告辞,平生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来咽了一口,却又吩咐道:“那嬷嬷下去吧,好好想一想,要同我些什么。”
马嬷嬷本来就只坐了半边的屁股立刻抬了起来,恭声应道:“老奴一定好好想。”
平生便不再言语,马嬷嬷福了一礼,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到了门口,忍不住喘了口大气,回头悄悄望了一眼,却见平生单手支腮,一只手在桌上比比划划,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
她赶紧悄无声息地出了门,一摸满头冷汗,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般。
平生暗自盘算,如今却要先搞清楚二夫饶这股敌意从何而来,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一入城主府的门,便如履薄冰,处处心,样样仔细,却不是为了落下一个坏下场。
平生心里打定主意,万万不可坐以待毙了,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平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直到外面传来了三声梆响,才惊觉地抬起头来,却现三个侍女或站或坐,默不出声,却是把她围在帘中,手里的茶水依然是温的,也不知道换了几遍。
平生询问地看向了豆蔻,豆蔻微微一笑道:“姑娘放心,白芷的手脚俱已用捆仙索绑住,被安置在了后院库房之郑”
平生一怔,却没想到竟然还动用了捆仙索。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被捆仙索捆住,就使不出来修为。
“哪里来的捆仙索?”
豆蔻道:“马嬷嬷给的,每个主子的大嬷嬷都有一根捆仙索,用来惩治不听话的奴仆。”
平生眉头微皱道:“手脚却也不必绑住了,使个人看住她就校”
豆蔻几人互望一眼,最后还是豆蔻站了出来道:“让奴婢去吧。”
平生略一犹豫,缓缓地摇了摇头,看向了月桂,认真地道:“月桂去吧,我看月桂修为稍微好一点。”
月桂没有争辩,微微一福,便去了。
平生拉过豆蔻,轻声道:“把你以前的事情给我讲讲吧。”
其实平生早已经从袁池口得知了几个侍女的大致身世,如今不过想知道的更详尽些罢了,却觉得豆蔻的手瞬间变的冰凉。
平生不禁抬头看她,见豆蔻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隐隐还带了一丝掩藏不住的恨意。
平生心底一惊,罢了,谁还没有过去呢,她叹了口气松开豆蔻的手,道:“算了,我也不问了,你以后好好当差便是了。”
在豆蔻和茴香的服侍下,平生稍事洗漱,便上了床,却依然辗转反侧,心隐隐有着不安,希望月桂不要让她失望吧,带着这么一丝念头,平生短暂修炼一会儿,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一早,耳边传来了阵阵鸟鸣之声,带着清晨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平生闭着双眼,却是想要多享受会儿这片刻的宁静。
事与愿违,平生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感受到了头上的那一片阴影,是谁?茴香还是豆蔻?
来人久久没有话,平生轻叹一声,依然闭着双眼,轻声问道:“是不是月桂出事了?”
豆蔻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道:“是,奴婢今早上去替换月桂,却现她手脚俱被人捆住,白芷已经不知去向。”
平生缓缓睁开眼睛,单手撑着床,半坐起身,命令道:“起床更衣,等会儿二夫人就会过来了。”
豆蔻一愣,虽有些将信将疑,却还是手脚麻利地帮平生穿好了衣服,这套衣服却是平生亲选的样式,布料,上次新做好的衣裙里的一身,淡粉色的罗裙,简单地挽了个髻,在鬓边又别了朵浅黄色的花,平生整个人装扮的素雅无比,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零头。
茴香去端了早饭上来,平生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果然,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见窗户外轰轰烈烈地来了一大队人马,当先一人正是二夫人。
接着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平生抬头望去,见二夫人满头珠翠,富贵无比,却是刻意打扮过的,她身边站着唯唯诺诺的白芷,整个人几乎都缩到了二夫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