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的平生被身边的陈悦灵捅了两下,这才注意到城主爹和二夫人一起看向了她,登时明白过来,她仿着城主爹的样子,取了跟绸带,轻轻系上了莲花骨架。
随后,二夫人取了根绸带,系在了莲花骨架上,随后是陈悦动依葫芦画瓢取了根绸带,系在了莲花骨架上。
等其他兄弟姐妹按顺序俱都系上了绸带,那两个匠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却是往骨架上面糊花瓣,不是用纸,而是取了整匹的水粉色的绸缎糊在了上面。
这两个工匠的手却甚巧,单单一个花瓣就要糊上四面,里面还暗藏了玄机,每个花瓣之又有一个的台子,却是放了一枝油灯,又在上面留了气孔,旁边一块虚掩上的门一样的四四方方的框子,可以打开插上,应是方便点灯之用。
这两个工匠忙忙活活,唐嬷嬷体贴地叫人搬进来几把椅子,城主府的姑娘公子们俱都坐下了,只剩下城主陈墨白和二夫人站在一旁监工。
随着两个工匠的忙忙碌碌,莲台渐渐的显出了形状,这莲台之上却故意留了几个口子,陈墨白率先上前,接过工匠递来的浆糊,轻轻一刷一按,一片花瓣完工了,如此再三,待平生同几个公子姑娘各自糊好一片,这才算大功告成。
终于大功告成之际,却见三个三层莲花台呈现在了城主府诸人面前,每个花瓣的颜色都是由浅入深,一眼望去,繁繁复复,华丽一如佛祖脚下的莲台。
接着又进来一队侍女,人人手捧了一个托盘,城主陈墨白每个托盘抓了一手,将手里之物丢进了莲台之上,平生探头去看,见里面装的无非是些金银元宝,又有些纸扎的糕点。
到得此时,这莲花灯边算是制作完毕,这边,平生看见城主爹在莲花灯底座写字,这才发现,三盏莲花灯,两盏属于祖父母,一盏属于那位据英年早逝差点继承城主之位的大伯。
母亲的莲花灯呢?
平生看向城主爹,她母亲不过去世十多年而已,他连莲花灯都不为她准备一盏,是早把她抛之脑后了吧?
题好字,单等明日里放入玑城内的一条河里了。
此时,却见城主陈墨白两眼盯着莲花灯,唤道:“平生!”
平生心里虽不满,面上不显,上前一步,恭敬的应了声,她此时心心念着的是回院子跟着豆蔻和茴香扎莲花灯,为母亲还有那一世的爸爸妈妈祈福,她满心欢喜的等着城主爹出叫她回房的话来,却听得城主爹漫不经心地道:“你去袁府一趟,车已经备好了,你后日回来即可。”
平生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抬头望了望,看到二夫人一脸得色,登时了悟,只怕二夫人不想自己参与祭祖之事。
平生忍不住心里吐槽二夫饶气吧啦,倒也不觉得自己受委屈,只是觉得二夫人未免太气又有些好笑了,反正和那便夷祖父祖母也没甚感情,不参加就不参加好了。至于母亲那盏灯,大不了回去以后,她自己给母亲做上一盏河灯,想必母亲一定会保佑她。
平生乖巧地道:“待我回房收拾一下就去。”
陈墨白大手一挥,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却满是冷漠:“不用了,你先去吧,随后我叫你的侍女打点些行装送去就是。”
平生只得听话的出了门,跟在了引路的唐嬷嬷身后,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不明白城主爹为何如此着急的赶她出门。
难道是看她这张长的特别像她母亲的脸,很不舒服?
待她坐上马车,终于意识到她这是要去袁府了,是去见平安还有前辈和楼主了,登时整个饶心情都飞扬起来。
一想到还会见到他们,平生的心中缓缓流过一道暖流,他们才是她在这世上的亲人。
对了,还有,这一世把她生下来的母亲的事情,这次一定要找楼主打探个清楚明白。
平生一时之间有些焦急,频频地探头向外偷偷望去,总觉得这马车行驶的异常缓慢。
马车终于到了袁府,这一折腾,已经进入深夜。
马车刚停稳,却见袁池立刻便从门房里迎了出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身红袍满是褶子。
袁池亲自掀开车帘,伸出手来扶着平生缓缓下了马车。
二人相携进了袁府,袁池带着她径直回到了自己院子,一进门,
袁池亲自倒了盏茶,递到了平生的手中,轻声道:“先喝口茶吧,车上想必是闷坏了吧。”
平生听话的吞了一口茶,随即迫不及待地放下茶杯,一叠声地问道:“我那城主爹为什么非要让我今晚来袁府?还有我想问问你我母亲的事……”
袁池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直直的看着平生,道:“我让他同意你来的,他对不起你母亲,他心虚,自然是应了!”
罢,袁池又轻声道:“先帮我做点事情,好不好?”
平生一怔,随后很干脆地点零脑袋。
袁池面色肃穆,沉声道:“跟我来!”
平生不由也随之严肃起来,一大一穿墙过院,却是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所在,现在是晚上,那处却点了满室的蜡烛,在外面看去,盈盈袅袅的烟雾把整座房子都笼罩在其中,看着却有一股异常的诡异福
清风和朗月满脸凄苦的现在屋子门口,袁池回头望了一眼平生,满面悲戚,平生微微愣神,却见袁池已经转过头去,伸出双手推开了房门,更多的烟雾涌了出来,平生被呛得眼泪直流,捂住口鼻一阵猛咳。
也不知道咳了多久,她使劲眨了眨仍然流泪不止的眼睛,抬头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当场。
只见这偌大的房子里满满当当,摆了一层又一层的灵台,灵台之上又是密密麻麻的牌位,每个牌位前都燃了一盏长明灯,供了香烛,所以才会这么呛人。
屋子里不知为何,虽然点了这许多长明灯,依然阴影憧憧,一眼望去阴森可怖,平生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