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色诡异,血原看上去和一般的沙漠没什么两样,远处沙丘起伏,狂风不断地卷起沙粒,整个空都因沙尘而朦朦胧胧,由于颜色的缘故,令人联想到披着盖头的新娘。
苏卫和其他弟子一样,对眼前这片血原很感兴趣,脑海中回忆着来之前做过的功课。
据这血原在千年前并不存在,荒芜的沙漠曾经其实是一片丰饶的灵地,当初虫派和金玄宗争赌起始,便是因这片灵地的归属权,或许是灵地太过重要,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复杂原因,总之,这一争,便是千年。
一开始还是因为灵地的重要性,而到后来,则纯粹是因为其象征意义,双方每有大战爆发,最终的决战地都会选在此处。
千年的纷争和厮杀,对这片区域的影响是巨大的,不仅地貌变作荒芜的沙漠,浓郁的灵气也渐渐被亡魂的怨煞之气代替,甚至因为一些大能修士交手,簇某些区域的法则都发生了混乱,至今血原深处还存在很多修士无法踏足的禁区。
这是一片象征着杀伐和混乱的血色战场。
当进入眼前这片明显是临时搭建的营地后,因为营地阵法的庇护,众弟子心中那股因怨煞之气影响而产生的不舒服渐渐消失了。
一行筑基修士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联袂离开,奔赴营地中最高大的一座建筑,显然是要去商议接下来的战事。
众内门弟子则在几名前来迎接的外门弟子的带领下,前往早已为他们这些内门骄准备好的居住区。
一路上遇到来往的弟子,大多是灰衣外门,偶尔也有身着青衫的内门弟子,却和苏卫一行不同,看起来都是一副老者模样,至于修为,则清一色练气大圆满,除此之外,苏卫还看到了一些没有穿宗门服饰的人,猜测应该是附庸于金玄宗之下的势力派过来的人手,大多是属于一些修仙世家。
“营地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清闲的样子,不是局势已经很紧张了么?”
有人疑惑道,营地里的氛围实在和战争时期相差甚远。
领路的一名外门弟子回道:“局势的确紧张,后方传来的线报中表明,虫派在本宗势力范围内捣乱的频率已经达到了最低,也就是,对方和本宗一样,都在将人手收缩,将力量往决战场集郑”
虫派和金玄宗共立玄国,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然屏障作为界限,因此,虫派和金玄宗都可以很轻松的潜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偷袭作乱,不过,这种举动更像是你愁啥瞅你咋地之类的挑衅,双方谁都不会认为,仅凭这种程度的争斗,就能决出胜负。
修仙者个体实力强,机动性高,无论是潜入股力量悄悄捣乱,还是排遣大量人手绕后攻击,对手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应对,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因此,修仙宗门之间的战争,很少出现凡俗战争中的尔虞我诈,一般都是硬拼实力,尤其是作为老对手的金玄虫,连最终决战的战场都成了固定场所。
因此,当两者之间的摩擦升级,气氛紧张到极点的事后,双方在对方地盘内搞事的频率反而降低了,纷纷集中力量投入对最终决战的准备当中,这也是金玄宗高层判断决战即将来临的根据之一。
“至于为什么这么闲,原因也很简单,双方的人手都没有集结齐备,谁都不会贸然向对方出手,因此才导致了现在这番看起来十分悠闲的情景。”
“如此来,此时便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了?”
之前发问的内门弟子了然地点点头。
“师兄这个法倒是十分有趣,仔细一想,还真的很像,不过,要营地这边真的什么事没有也不准确,首先血原这么大,虽然战场定在这里,但是谁也不确定虫派会不会从侧方偷袭,因此,除了这处总营外,还有十几处起警示作用的驻点,营地中的弟子这段日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在这些驻点中轮值,除此之外,每日也会遣几个队,深入血原,侦查敌情。”
正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众弟子抬眼望去,只见一群外门弟子正围在一起哄笑,看去时,一名灰衣女修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挤出,其一只衣袖随着空气飘荡,仅有的一只手捂着脸颊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匆走去。
众内门弟子对于外门弟子只见发生的纠纷自然没什么兴趣,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朝着住处走去。
不过,走了没几步,众弟子却又纷纷停下,因为他们之中,有人朝着那名灰衣女修过去了。
“艳燕姐!”
苏卫朝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喊道,快步追了过去。
那独臂女修闻声,茫然四顾,最后目光落在苏卫身上,先是一怔,随后喜色浮现。
“苏弟!”
正是分别将近一年的外门杨艳燕。
久别重逢,苏卫却没有顾上许久,目光落在杨艳燕手捂住的脸颊,指缝间,可以清楚的看到红色。
“怎么回事?”
苏卫看了一眼后方那帮先前围着杨艳燕的外门弟子,声音微沉。
杨艳燕闻言,目中涌出几分暗淡,几分怒意,先前和苏卫的重逢之喜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自然是被人欺……”
杨艳燕不是迂腐之人,苏卫是内门弟子,显然有能力帮她,当即便要开口将自己的境遇告诉苏卫。
正在这时,那群外门弟子中忽然有人走出,高声喊道:“廖师兄!好久不见啊。”
一名身材微胖的练气八层青年朝着驻足在不远处的内门弟子走去。
内门弟子中,一名出身外门,修为已是练气大圆满的瘦男子眉头一挑,从人群中走出。
“李光远,你刚才在搞什么?”
李光远显然和这位廖师兄十分熟悉,笑嘻嘻地行了一礼,便毫不客气的走上近前,低声了些什么,过程中还冲杨艳燕这边指了几下。
杨艳燕脸色微白,看了看正在等她下去的苏卫,咬了咬嘴唇,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改口道:“其实也没什么,苏弟你去忙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