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谦虚了,两任县令被害一案也是你独自破获的,就算是灵光一闪,总不可能连着闪两次吧。”
王少卿与张蝶正在闲聊,不知何时张洪走了进来,对于他的谦虚并不认可,有能力就要适当的展现出来,这又不是什么坏的事情。
“爹,你的事情弄完了?”
“是啊,今天我女儿回来了,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一放啊。”张洪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柜子旁,拿出来一个小坛子,然后走到火炉旁坐了下来。
“爹,这是什么?”张蝶看着这小小的坛子,总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从里面飘出来。
“这可是好东西,不过你可不能喝,王郎,你来试试。”张洪神秘的一笑,轻轻的揭开红绸缎,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在屋内的弥漫。
王少卿闻到这熟悉的味道,脸色有些惊讶,自己酿的酒,什么时候居然跑到蜀中来了。
“爹,您这酒,是从哪来的?”
张蝶这两年来卖了多少坛这种酒,那是数都数不过来。也正因为如此才奇怪,因为这酒是限量销售的,不可能会有人从长安运到这来。
“半年前,刺史大人从长安回来的时候,说是故人相赠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洪满脸陶醉的说道。平日当中依旧还是喝些廉价的酒水,只有酒瘾压不住的时候,才会倒上那么一小杯,今日若不是见王少卿来了,这等好酒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这酒可是回味无穷,平日当中我可舍不得喝,王郎,来尝尝。”笑着说了一句,张洪拿出两个杯子,小心的倒上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了他的身前。
李默看着这清澈如白水的液体,看了一眼张蝶,轻轻的点了点头。正当张洪奇怪的时候,张蝶翻开带来的箱子,从里面搬出两大坛好酒。
“这是?”
“爹,您手里这酒,其实是王郎酿的,他在长安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张蝶将其中一坛搬到张洪的身旁,然后将上面的泥封口拿开,一股更为浓郁的香气从里面飘出来。
这是王少卿特意在地底封存了半年的好酒,与那些刚刚酿出来就卖的可不一样,味道更香,口感更好。
张洪不敢相信的看了眼王少卿,轻轻的闻了闻他们带来的酒坛子,这味道确实比之前更加的不同。
“没想到,王郎居然还有这手艺,那今日不用如此抠唆了。”
“那行,你们两喝着,我去弄些下酒菜。”张蝶看着了两人喝起酒来,从凳子上起身,准备去买些下酒菜来,不然光这样干喝是十分容易醉的。
在张蝶离开后,张洪的表情却是猛的一变,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认真的说道:“王郎,蝶儿这丫头的心思,我想你十分的清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眼看这丫头都已经十七岁了,可耽搁不了两年了。”
“其实这次回来,我也想要和张大叔谈谈这个问题。”王少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来,看着张洪缓缓的说道。
“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有好些事情,张大叔,您不清楚。在长安的时候,陛下赐婚,让长公主与穆府的母小娘下嫁于我。如今我已是有了两位夫人,还都是陛下赐婚,如果张小娘跟着我,难道让她做妾么?她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想这么委屈她。”
“这件事情我也从刺史大人那里听到过只言片语。”张洪喝了一口酒,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了出来,若是按他的想法,还真的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做妾。
“既然您知道的话,那就省了我很多口舌,关于这件事情,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
“你对蝶儿有感情么?”
张洪这话问的王少卿一愣,低头沉默了起来,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样,两年的相处,岂能说没有感情,可以说如今张蝶若是没有在身边,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若说没有感情,您信么?”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这番话却表达了他的意思,这也让张洪心里微微安心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管了,若是蝶儿愿意的话,即便是嫁给你做妾,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张蝶的娘死的早,从小就是他一人拉扯大,父女二人有很深的感情。如果有的选择,张洪不会选择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妾。不过在心里却相信王少卿的为人,纵然是蝶儿为妾,他也不会因为这样而轻贱蝶儿。
王少卿缓缓的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男人因此陷入沉默,喝着闷酒,这样的情况一直到张蝶回来才结束。
…………
在巴郡一直待到第二年开春,王少卿这才和张蝶一同离开这里。
春暖花开之际,河岸两旁的桃树枝繁叶茂,气温虽说还有些低,不过已经无伤大雅。
“王郎,我怎么感觉爹有些奇怪啊。”
“什么奇怪?”
“我说要跟着你一起去长安,他看起来虽然不舍得,但是却也没有挽留,这是为什么啊。”
“这我哪知道,再说了,这不是好事么,免得还要找一些借口。”
张蝶转念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点了点头,目光看着两旁盛开的桃花,沉默不语。
想起那天夜里与张洪之间的谈话,王少卿叹了口气,远眺着前方的江面,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与匈奴议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刘彻对于之前给他提出的方法是如何决定的。
“王议曹,江面风大,还是进舱内歇息吧。”
随行的船员队长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冲着王少卿说道。
“刘队长,这长安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要说这最近沸沸扬扬的,恐怕就是与匈奴之间的议和了。”
“哦?已经议和了么。”
“还没有,大概在半个月后,会在马邑城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