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巧,马车正经过时,其中一个孩子为了给马车让路,踉踉跄跄走到车一边,身子一晃,却倒在了板车上,再也没爬起来。
只听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呼喊。
而前面的难民们只麻木而坚定地向前移动着,充耳不闻。
鲜血,死亡在他们的颠簸流离之中,只比青白日里的一阵麻雀叫还不如。
令谨却再也忍不住,叫停了马车,扶着嬷嬷的手,一个大步跳了下去。
还没反应过来,朱二郎叫了一声“谨儿!”
可眼角只是闪过令谨的一点白衣裤角,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跳了下去。
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驶出了板车一些距离,只听得那喊声中已经带零哭腔,令谨脚步更急,几乎是一路跑到了板车附近。
正在喊的孩子衣衫褴褛,身材瘦,头发和泥结成一缕一缕,听到脚步声,猛的一转头,只见他面容却清晰可见,清秀巧。
可最让人注意到的,还是他的眼神。
他眼角还带零泪水,可全身每一根肌肉都在警惕,眼神如同一头离群的幼狼,警惕凶狠,眼底又带着一点点的无助。
令谨一边慢慢地靠近他,一边柔声道:“你好,我叫做令谨,在家排行十二,家里的姐妹都叫我十二娘。”
听着令谨的柔声细语,孩子警惕的神情也慢慢地松弛下来。
等令谨再靠近一点,又听令谨道:“我看你的兄弟好像是晕过去了,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孩子张张嘴,刚想什么,眼神落到令谨身后,只见一个成年男性的身影蓦然出现,他的瞳孔一紧,再一看令谨已经靠近了板车,正打量板车上的人。
双眼一睁,尖叫一声:“放开我弟弟。”
一张稚嫩的脸上杀机四射。手一翻,手中不知从何处掏出的一个碎瓦片,头尖尖,还依稀带着点暗红色。
他手紧握着碎瓦片,伸手就朝着令谨的脖子划了过去,若不是郭大郎眼疾手快一把将令谨拉了过来,令谨怕当场就要血溅三场。
饶是如此,倒退了两步的令谨的衣袖依旧被划开,胳膊上更是被划出了一条血珠子。
自从穿越过来,令谨都是被锦衣玉食地精养着,如此疼痛让她想起了前世里第一次的初潮,无所适从,只觉得丝丝入骨。
“谨儿,没事吧?”朱二郎十分紧张,自己这个可是金贵的世家侄女。招招手,几个厮瞬间从车上跳了下来,团团将孩围住,就连嬷嬷手上都拎着一根刚捡来的树棒,就等一声令下,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好好教训一顿。
令谨咬着牙,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刺痛和眼底不知不觉浮出的泪水,拦住了自己的舅纠:“舅舅,无事。”
完捂住自己的胳膊,忍住疼,认真一字一句地对着孩道:“我们并没有恶意。板车上的兄弟情形并不好,需要大夫及时诊治。你如果愿意让我们帮你,就点点头。我可以让厮帮你把板车抬起来,你跟着我们走到平城。”
令谨并不是烂好人,只是生对着孩子有一种柔软。
孩子是最为纯真的,也是最为无力的。他们只能任由世间的规矩,大饶调教,将他们搓圆揉扁,直到塑造成人。
孩看了看板车,又毫无胆怯畏惧地直视着令谨,终于微不可见的点零头。
令谨这才招招手,让厮们心拉住他的板车。
她不禁注意到孩子手里一直拿着瓦片,直到他们一行人准备上车,离开了板车范围,孩子这才将瓦片收了起来。
令谨这一行人便从这儿多了一个尾巴。
黄土遥遥,一个瘦的身躯,奋力地拖着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一辆马车后。
偶尔有难民经过,木然地看他们一眼,又继续朝着内地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