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灿本来已经心灰意懒,突然听见观众的呼声,又感觉脑后风起,知道情况有变,急回头时,一个大脚印直奔面门而来,离鼻尖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好臭啊!
肖灿第一反映是闭住呼吸。
他还想闭上眼睛。
可是时间不允许,拉悉猜的脚尖已经触到他的眉毛了。
左右两个郭嘉队不约而同摸向腰间的棍子,可是慌乱中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许动!别动!”
拉悉猜想不动都难,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身体腾空,仅凭惯性,也会把这一脚踢到对手身上。
“呀啊——!”
肖灿大喝一声,脚下猛地用力,身体向后急倒,一眨眼间变成了90度。
发型乱了。
拉悉猜挟着千均之力的一脚,踢中了肖灿整齐的刘海,中间开了老大一个叉。
紧接着肖灿两脚连蹬,退了五步。
这才直起身来。
“你不厚道啊,”肖灿手被拷住,只得用下巴指了指拉悉猜,“装死不说,还在背后下死手。郭嘉队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两位郭嘉队终于取出棍子,朝着拉悉猜身上挥去。
拉悉猜丝毫不惧,飞起两脚,踢飞棍子,一人一拳,又打晕了两人。
“姓肖的,你死定了!”拉悉猜睁圆眼睛,怒不可遏地冲向肖灿。
他会用拳还是用脚?
借着五步的距离,肖灿飞快寻思着,并且盘算对手用拳该如何应付,用脚又该如何应付。
用拳当借力打力,用脚当避其锋芒。
可是拉悉猜冲到近处,却一改泰拳素有的风格,双臂齐张,向肖灿头部环绕而来。
这一招暴露自身要害,卖出老大的破绽,是武人的大忌啊。
看来拉悉猜这时的发难,不过回光返照,刚才吃了那一通老拳,已经伤到神经中枢。
肖灿想也不想,一脚直取对方命根子。
结束了。肖灿除了踢出去的一脚,身体其它各个部位都已经放松。就等拉悉猜抱着中间位置倒下,今天的复仇赛就可以圆满结束了。
可是拉悉猜两臂伸到半路,突然收回,手腕一弯,拳头对准的方位,正是肖灿的两只耳朵。
双风灌耳!
这一招要是被他得手,肖灿当场就得七窍流血而死。
“哇!”
“真的往死里打啊,这么毒的招式都敢用!”
“死太国佬,嫉妒我中华武术,要杀人灭口!”
肖灿看得清楚,自己的脚后发,已不可能先至,而前后躲闪都来不及,现在唯一的解救之法只有向下蹲身。
不过拉悉猜两拳离他实在太近,就算躲过了耳朵,很可能把太阳穴要害又送了上去。其结果还是一样。
关键就看速度。
肖灿得到武功技能没几天,还没完全学会应用,对它更无十分的了解。
究竟这一招能否把自己从鬼门关救回来,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但是事已至此,如果犹豫不决,只会贻误战机,更何况再没有更好的办法。
“来吧!”肖灿两眼一闭,像“打底鼠”一样向下溜去。
“扑!”一声闷响,拉悉猜两只拳套重重撞在一起。
“啊!——”
紧接着接悉猜惨叫倒地。
由于用力过猛,他两只手腕同时脱臼。
“死泰国佬,自作自受!”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也叫恶贯满盈!”
观众都为拉悉猜喝起了倒彩。
可惜拉悉猜一个字也没听见,因为他的叫声完全盖过了观众的讨伐声。
淑影见肖灿大获全胜,冲进场拉住他双手,兴奋地跳着说:“肖灿你真厉害,连拳王都被你打倒了。”
肖灿被她这一夸还真不好意思,又不好说出实情,只得叉开话题,甩开她双手退了一步说:“别碰我,一身的臭汗。”
“没事,这是冠军的汗水,光荣的汗水。现在你不仅打败拉悉猜,而且他还没被你打死,你不用被关了。”
说话间洪流三个也跟着围上来,田宇大拇指一竖说:“厉害!你就是我心中的超人,不仅弹得一手好吉它,还打得一手好架,连拳王都不是你对手。”
洪流却不服气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太国佬我都打不赢,竟然被你干倒了,你运气真好啊。”
“哎哟喂,洪流师叔,这话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哦。”淑影嘲笑他。
这时最先倒在地上的两个郭嘉队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像在公交上一样立脚不稳,扎着不工整的马步,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回事?刚才谁打我?谁打我?是你是不是?胆子不小——”
他取下手拷,轻轻松松把地上的拉悉猜拷了起来,这才去叫醒另外两个同伴。
“都带走!”两个人一组,分从左右押着拉悉猜和肖灿两人。
表面上看去,他们是在押送犯人,实际上他们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被押送的两人,因为被拉悉猜打晕之后,直到这时还没缓过来。
“郭嘉队叔叔,你们还记不记得……为什么拷我?”肖灿被两个一百七十斤的大汉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问。
“少废话,到家再说!”
“我可以跟你们去,关键是,我为什么要去?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理由?这就是理由!”郭嘉队挥舞着手中黑黑的棍子。
“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另一个问。
“你们有四条理由,够充分了,够充分了。”肖灿悔恨地低下了头。
“你们为什么拷我,你们为什么拷我?哎哟——痛死我了!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拉悉猜杀猜一般嚷嚷:“我是国际友人,你们这样是待客之道吗?还不快把我放了!”
“你是哪国的国际友人?黑河的还是腾冲的?”
“什么黑河腾冲?别以为我没学过世界地理,黑河不属于太国。我是太国人,我是太国拳王,我叫拉悉猜!”
“太国人?他是吗?”一个郭嘉队问肖灿。
“不是。”肖灿斩钉截铁地回答,“云南那旮旯的。”
“你撒谎!”拉悉猜几乎气炸。气喘如牛中,一眼看见白总由战车和老程护着,正向这边挤过来,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高喊:“小白,救我啊,救我啊!”
白总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整整衣衫,向郭嘉队们打招呼:“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认识我吗?嘿嘿。”
“不认识,但有几分眼熟。我们见过?”其中一个郭嘉队说。
“怎么没见过,上星期去找你们队长泡茶,呵呵……还记不记得?”
“哦——,想起来了,白总!”
“对对对,叫我小白就好。”
“这里什么情况?打黑拳?”
“不是不是,哪敢啊,朋友生日,找了两个人来表演,没想到中途起了点冲突,打起来了。我怕出事情才给你们打电话。幸好你们及时赶到,阻止事情进一步恶化。这不,现在不是啥事也没有了吗?”
“什么叫啥事也没有?”一个郭嘉队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红肿的额头。“这能叫啥事也没有吗?”
“都是我的事,都是我的事。”白总脸上保持笑容,心里暗暗叫苦:“我这可真是自作自受啊!”
白总又和几人说了一阵,他们终于解了两人的手铐,并且说:“年轻人不要打架,小心抓去关。”
肖灿连连答应。
郭嘉队又说:“受伤的送进医院吧,医药费你们自己协商处理。”
白总一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绝不给挡和人民添麻烦。”
等他们都走了,肖灿走到白总面前,笑嘻嘻地说:“谢谢白总。”
“谢我什么!”白总的脸立马拉下来。
“谢谢白总,让我免费试了一下手铐。”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