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还要再偷袭我一次吗?”
这话对刘备来说,果然管用。
他脚上像钉了钉子,硬生生将他扯回原地。
“就算那些队员现在就开枪,我依然可以在死之前把你打倒。以我这么快的速度,还有必要偷袭你?”
“这只是你自己以为,有谁又能快过了枪子?”肖灿根本不信,“既然参加游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我们两个要打,就应该和其它班的选手一样,到上面去打。”
“你以为到上面,就能多挨得住我几拳吗?”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嘛。”
肖灿这时才转向校长,——但不敢朝他靠近半步,以免引起队员的怀疑,立刻就要将他击毙——
“校长,请原谅我刚才的鲁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他打败!”
赵队乐得看戏,一句话也不插,只把眼来看校长,等他示下。
校长似乎是在权衡什么,没有立即开口表示允许或是拒绝。
事实上他已经看出肖灿这人,是有些能耐。就比如刚才一脚踢掉队员手中的针头,那份速度足以惊世骇俗。
而他几次三番的强烈要求,要和刘备分个高低,也说明他自己心里有一定把握。
这样的两个高手较量,实在是难得一见,难以拒绝。
但有必要因此而冒着出事情丢乌纱的风险吗?
不过,也许运气不会那么坏吧?我的运气不是一向很好吗?
校长考虑再三,竟然裂嘴一笑,“好,我让你们打。但是有一点,不要乱来。要知道这么多枪手围着你们,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刻就能把你们打成筛子。”
“这个当然,我还想早点出去,呼吸外面的自由空气呢。”肖灿也轻松一笑。
刘备却抬头看天,不做回答。
“走呗。”肖灿向他手一招,当先朝笼子外面走去。
立刻有两个队员跟了上来,以防他暴起生事。
走出几步,肖灿感觉到头顶那些枪口,仍然片刻不敢放松地追踪着他。这使得他甚至连头都不敢回。
“刘备有没有跟来?”肖灿问身后的两个队员。
“放心吧,没有不来的道理。”
路过本班阵营时,蹲在地上的吴班长歪过头来,“换个地方受死吗?啊?哈哈。”
鬼脚七也咧嘴笑着问:“刚才两拳的滋味怎么样?”
其他人也多数都在咒骂:“去死吧,他妈的!”
只有小宋的的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担忧。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句什么,却又不敢出声。
“都他妈闭嘴,蹲好,头低下去!”身后的队员喝令。
很快走到笼子外面。“上去吧。”两个队员同时说,好像急于将肖灿这个烫手山芋脱手,以免出了事情担责。
肖灿转身面对铁网,却站着没动,两眼紧紧盯着随后跟来的刘备。
“等他一起上。”
刘备来到肖灿身边,转过脸来抿嘴一笑,眼里却又现出起初时的友好。
“兄弟,说句实在话,真没有必要。我死就死了,何必还要拉你垫背呢?但是一旦动上手,我可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这人的内心倒有些复杂。”肖灿想着,摇头笑说:“不用再考虑了,谢谢你的关照。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男子汉,不用那么婆婆妈妈的吧?”
“好!这是我的最后一场拳赛,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不要太让我失望!”刘备说着,一蹲身,就要跳上去。
“慢着。”校长叫住他,转向赵队:“叫人把他手脚上的链子都先去了。留着碍手碍脚,影响水平。”
校长嘴里这样说,其实心中却另有想法:刘备性格暴虐,万一要行凶,赤手空拳的还好制服一点,事着这些断掉的手铐脚镣,反而成了他的武器。
赵队立刻叫人来开锁。
锁开之后,刘备不再打话,身体略微下蹲,一跃而上,真是身轻如燕,举重若轻。
“好!真牛逼!”笼子里的囚犯冒着被喝斥鞭打的危险,都忍不住出声赞叹。
“这要是去参加跳高比赛,也能拿个世界冠军吧?”更有人大胆猜测。
肖灿侧头看去,校长含笑点头,眼中精光闪闪,似乎看得十分过瘾。
等到刘备两脚落稳,走向笼子中间,校长则抬步向前,打算重回三楼看戏。
肖灿压制不住自己的好胜之心,“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就见他一个跟头翻上去,两脚轻轻巧巧地与网面接触,身体站得笔直。
“哇,这个更牛!”肖灿脚下千余犯人同时发出惊羡之声。
“这是体操冠军吧?哈哈,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体操冠军要做到这个动作,也得一段助跑才行啊!”
肖灿不动声色,迈步缓缓向前走去。透过一寸宽的网格,肖灿看到无数张笑脸在仰望着他。
只有自己所属的一班,还是一张张鄙夷的脸。
而两边站立仍然持枪向他瞄准的队员,眼里都闪着敬佩的光芒。
校长听到起哄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肖灿从容的脚步,还是不明所以,转过去问身边的赵队:“发生什么事了?”
“哦,那个新收炫耀了一手翻跟头的活,小把戏,花架子,在擂台上派不上用场的。”
“如果是这样务虚不务实,还没开打就输了!”校长鼻孔里哼了一声,有些气愤地抬脚走向三楼,吩咐赵队:“叫人盯紧了,不要给刘备任何痛下杀手的机会,这小个子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是。”赵队回答了一声。
等到肖灿两个走到场子中央,队员走上来,给他们一人一对拳套。刘备接在手中,熟练地戴在了手上。
肖灿却说:“我练的是太极拳,不用这东西。”
队员转头看向三楼,校长和赵队刚刚在窗口出现。“校长,他说他练的是太极拳,不方便用拳套。”
“他可以不用拳套,”校长点头。“但是刘备一定要把拳套戴好,你们要检查!”
刘备听说,两个红色的大拳头互敲了一下,向前一伸,示意叫人随便检查。
一个队员上前看了看,想用手去模索一下,却又不敢,抬头敷衍地向校长喊话:“刘备的拳套戴好了。”
“好。”校长回答一声,回过头去,对手下吩咐了一句什么。
接着广播里传来命令:“所有人起立!抬头——看!”
底下千余名犯人整齐划一地跳起来,抬头看着上面对决双方的脚底板和鼻孔。
大家不知不觉中,都在挪动脚步,向中间挤。
“站在原地,不许动,不许乱了队形!”广播里再次呼喝。大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现在,比赛开始!”随着广播一声令下,笼子上方的所有人,远远退了开去,四下里鸦雀无声,紧张的气氛如同浓雾一样,向每个人扩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