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要玩酒瓶大战!”
当肖灿把飞来的酒瓶轻松接在手上时,扔酒瓶的人跳着脚兴奋地大喊。
“对!我们也要玩酒瓶大战!”其他人跟着发一声喊,都举起手中的酒瓶,做势要向台上扔。
原来这些后进的客人,正是看了qq和微博,惊艳于肖灿接酒瓶的手速,才抱着好奇心走进蓝调酒吧的。
看见台下众人举起的酒瓶,就像千军万马手中杀气腾腾的大刀长枪,肖灿倒抽一口气,慌忙制止:“等一下!等一下!听我说一句!”
“你说!”
得到允许,肖灿小心翼翼走回麦克风前。
“大家好,感谢大家的捧场。我也和大家一样,觉得酒瓶大战很好玩,但有件重要事情,我不得不提前跟大家说清楚。刚才那一战,我之所以勉强招架得住,是因为台下观众不多。现在的人数比刚才至少多出两倍,你们如果把手里的酒瓶全部砸过来,那我们只能被活埋在舞台上!”
“那怎么办?是不是我们今天玩不成酒瓶大战了?”
“这样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先来的就能玩,我们后进来的就不能玩?”
“我们也要玩,我们一定要玩!”
观众开始鼓噪。
肖灿知道观众绝不能得罪,否则以他们现在的人多势众,再发起狂来,可就没法招架了。
他清了清嗓子,陪笑说:“当然,既然你们是慕名而来,我们怎么好意思令你们失望?玩,一定要玩!但是我觉得在人数这么多的情况下,为了不出意外,我们一定要有组织有纪律地玩。”
“什么叫有组织有纪律?”
“很简单,我们把台下观众分成三……五批,轮流出手。”
“到底三批还是五批。”
“五批。”肖灿肯定地回答。“如果‘三批’的话,一方面听起来不大文雅,另一方面,我也怕自己吃不消。”
“哈哈,”观众笑了一声,有人接着问:“那要怎么分批,现在就分吧!”
“具体怎么分,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先回去同本酒吧的经理合计合计!”说完,肖灿直接从台上一跃而下。
田风几个看他这样,也不敢在舞台上多作逗留,跟着跳下舞台。
经理办公室内,肖灿一行刚走到门口,曾总拍案而起:“肖灿,真有你的!”
肖灿羞涩,搓着手说:“曾总千万别夸我,我会脸红。”
“哈哈哈哈,”曾总大笑,“你总是有出人意料的表现,慢慢地我就会习惯的。”说了这一句,他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低头默然。
“但是有些人的行为,也总是出乎意料,我却怎么也无法习惯。”过了三秒,他才继续抬头说,眼里就有了一股狠劲。
“曾总说的是?”
“你们认为今天是谁在捣乱?”
肖灿犹豫。是谁在捣乱,不用想也知道,可是如果向经理告状,不仅显得自己多事,而且很可能引起对方下一轮的报复。那样的话就永无宁日了。毕竟大家在一起共事,和气才能生财。
洪流却是个大嘴巴,想也不想,大声说:“那还用问?不是老程战车两个孙子,还能有谁?”
曾总不说话,两手轻轻撑着桌面,低头陷入思考。
看得出来,在沉默的同时,他的怒火也在积聚。
“曾总,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也算因祸得福,反而给了观众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后面很多人慕名而来呢!”肖灿轻描淡写地劝说。
田风也说:“是啊,只要结果是好的,也没必要管他们,还要谢谢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这件事情你们不要管,”曾总断然一抬手说,“太恶劣了!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不变本加厉?那今后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做下去?”
他说着已经抓起桌上的电话。
肖灿和田风两人对视,眼里都有无奈,田风不太在意地摊摊手掌,好像说:“这下他们玩完了。”
“叫老程和战车到我办公室来。”
曾总以少有的严厉口吻下了命令,直接挂断电话。
“曾总。”
“曾总。”
老程和战车走进办公室,看见沙发上的肖灿几个,又见曾总一脸怒气,知道事情不妙,小心翼翼叫了一声,大气不敢喘。
“今天的事情,你们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曾总眼皮上翻,瞪着两人。
“什……什么事情?解释什么?”两人面面相觑者良久,老程才结结巴巴地反问。
曾总一拍桌子,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身体,挺得笔直:“你们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两人吓得身体后仰,脸色中更增惶恐。
战车把心一横,抗声说:“我们没有当别人是傻子,曾总也别当我们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这样劈头盖脸地就叫我们解释,我们哪知道解释什么?”
“好,既然你要装傻,那我就问得明白点。肖灿他们登台的时候,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什么照片?”战车装得一脸白痴。
“你龟儿子还在这里装傻!”洪流跳起来,指着战车:“曾总问你肖灿被……误抓的照片,和我们的宣传照,是谁放在一起展示出来的?”
肖灿看向洪流,没想到这大老粗关键时刻还能想到“误抓”一词,而不是直接说“被抓”。
“这个我们哪里知道?”老程受了战车的鼓舞,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怂了。
“战车你也不知道吗?”曾总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不知道。”
“老程不知道情有可原,战车不知道,我就要追究你的失职了。”
“啊?失职……”战车没想到他来这一手。
“你作为内保队长,让别人在现场做了那么大手脚,不仅毫无察觉,而且事后观众闹事,你还躲得无影无踪,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战车眼睛睁得铜铃一样,却无从辩解。
“你承认吗?”
“我……”
“你不承认吗?”
“我承认,不过当时我……在厕所……”
“在厕所?你的厕所在哪里?在吧台吗?”
战车被呛得说不出话,抬头扫了一眼墙上的监控录像,知道事发时两人在吧台隐蔽角落看戏的画面,还是被曾总捕捉到了。
“现在我罚你2000块,也就是你工资的二分之一,作为警告,如果下次还这么不长心眼,你就直接卷铺盖走人吧。”
洪流听到曾总这宣判,满意地坐回沙发,回头看向三位同伴,一脸的喜不自胜,大快人心。
战车肩膀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2000块,明知道是老子工资的二分之一,你还罚下去!肉痛啊……
他一扭屁股一甩头,抬脚就走。
“站着。”
战车怵然止步。
曾总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冷酷。
连暂时置身事外的老程,都感到难以承受的压力。
“曾总,还有什么事?”战车回头,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
“罚款现缴。”曾总敲敲桌面。
战车愣了一会,“不是工资里扣吗?”
“现缴。”
战车看向老程。老程的头轻微地向曾总的方向震动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认栽吧,忍痛吧,割肉吧。
战车手伸进裤兜,掏出钱包,把一叠钱拍在桌上。
剩下老程独自面对曾总时,他有些局促,两手一会在前面交叉捂裆,一会背在后面。
“曾总,要是没别的事的话,那我也先走了。”
“老程,作为蓝调酒吧的营销主管,你的工资应该不低吧?”
“还好,两万左右。”老程不明白曾总问这话的意思,保守地回答。
两万!?这狗Ri的工资这么高?
沙发上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对方的眼睛比平时大了不少,而且炯炯有神。
肖灿右手先竖起一个剪刀手,接着中指弯起来剩下一根食指,和左手食指交叉在一起……意思说:“相当于我做服务员时的二十倍啊!”
“两万左右,那就给你按两万算。”
“呃……曾总……”难道要开除我,直接给我算工资?这不可能吧……老程心中忐忑。
“战车罚一半,你也罚一半。你不用交现金,从下个月工资扣除。”
“凭什么!”老程大叫。“他是失职,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罚我!”
“他是失职,没有看住做贼的人。而你,就是那个贼。”
“曾总,你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曾总像是忍不住笑一样,鼻中自带冷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还罚我?”
“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吗?”
“蓝调酒吧啊。”
“对,蓝调酒吧。所以,我要罚你,还需要证据吗?”
沙发上四个看曾总这个行事风格,把战车和老程玩弄于鼓掌之间,心中早伸出千百双手,啪啪啪啪鼓起掌来。
老程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鳖。
他两手紧握成拳,眼睛仇视地盯着曾总,好像随时都会扑过去撕咬。
曾总坦然面对着他这凶悍的架势,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洪流却看不下去了,一拍沙发站起来:“他MA的你想干嘛!”右脚微起,一个回旋踢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