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要抓捕的犯人,正像大队长刚才说的,是特种兵出身,极具危险性!而我们派出的警力,只有两个人,到时一旦情况有变,或者遇上稍微复杂一点的形势,我们很难应付。而肖灿虽然不是我们纪律部队的人,可是他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却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比拟的。”
最后这话一说出来,大部分人脸上都有不平之色。
“就他这小身板,先是大队长夸他武功高,接着你老高又说他战斗力强,真的假的?”
“你怎么能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不是往我们纪律部队脸上抹黑吗?”
老高看出大家的心思,板着脸说,“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肖灿的能力是我亲眼所见。上次我们去海边抓捕那个从犯叶虎,差点让他跳海跑了,幸好肖灿出手,才帮我们把他控制住。他那个速度,你们是没见到,——他说自己如果跟着我们去,作用相当于警犬,我觉得至少在速度方面,他就比警犬强!”
“呵呵。”有人又笑了。
老高虽然不苟言笑,可是最后一句话,明显有故意逗大家笑的意思。
“狗Ri的老高,”肖灿瞟了老高一眼,不禁暗骂,“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帮我还是笑话我呢?”
“老高,”苏队员叫起来,“你这话我不同意,你说他速度快,要不是他从后面拽我一把,能跑我前面去,人能让他抓着?”
“他拽你是因为你速度慢,嫌你挡路。”老高老实不客气地回答。
苏队员被呛,脸上立刻飞红。
“咳——”有几个人或咳嗽,或给老高眼色,要他说话不可太直接。
“我的速度会慢吗?”苏队员眼珠转了半天,终于找到话来替自己争面子,“我在警校的时候,可从来都是跑第一,没拿过第二!就是现在,你们这些男子汉,几个人跑得赢我。”
“我没说你慢,我是说肖灿快。因为他太快,所以显得你慢,有没有学过相对论?”老高半开玩笑地回敬。
大家又笑。
苏队员一皱眉,横了肖灿一眼说:“我就不同意他去!”
大家知道决定权还在大队长,都盯着他看。
大队长的意思明显松动许多,点头说,“按老高的说法,带着他或许真有些帮助,但是……”
“但是什么?”肖灿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老高,小苏,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危险的事情,一定不能让他去做。”
“大队长,你不会是同意了吧?”苏队员瞠目结舌。
“怎么,小苏,你还有不同意见?”
“我们是去办案,去抓人,不是去旅游,带着一个保安队长,成什么话?不是白白增加个累赘吗?”
“哈哈,看来老高说了半天,小苏还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带着别人可能会成为累赘,但是这个肖灿不会,他跑得又快,又能打,说不定还真用得上呢。”大队长心平气和地说。
“他能打?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苏队员不屑地斜了肖灿一眼。
“要不,我们比比?”肖灿挑逗地回看苏队员,心里想着:我就不明白,大队长都同意了,你还反对个锤子。
他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苏队员被这一句话就激怒了,把手上提的包往旁边一位同事手上一塞,叫声:“帮我拿着!”接着帽子也递给他,逼视着肖灿:“还要跟我比武,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好!”肖灿不甘示弱,两手一抹,已经是太极拳的架势。
可是他心里却犯嘀咕:姓苏的一介女流,就算学过点把式,能厉害到哪里去?赢她不就跟玩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从来没有跟女人过招的经验,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先不要动手!”大队长露面到现在,第一次说了句颇具威严的话。可是他立刻又像是怕得罪了人,陪个笑脸说:“这里地方不合适,毕竟是办事大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人民群众,要是拍成视频传到网上去,那就麻烦了。”
“不在这里比也可以,”苏队员不依不饶,“我们去后面的院子。”
“嗯,那地方不错,”有人附和,“又宽敞又隐蔽,不怕人家看到误会。”
大家依然以眼神征求大队长的意见。
“既然都想看场热闹,那我们就去后院,让他们两个比比,不过别都去了,留下几个办事。”大队长说着,竟然笑吟吟地在前面带路。
其他人蜂拥而出,两位主角反而落在最后。
走了两步,苏队员侧头以挑衅的语气对肖灿说:“先讲清楚,你要是败了,就直接回家,不要再啰嗦。”
“那当然,我像脸皮那么厚的人吗?”肖灿意气风发地笑着,“但是我如果赢了又怎么说。”
“哼。”苏队员鼻子里先出了一股冷气,“你要是赢了,我自然什么都不说,一切听从领导安排。不过,一定没有这种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肖灿抓住她的小辫子取笑,“你是说‘一切听从领导安排’这事,没有可能吗?”
苏队员对他这挑拨,照例翻个白眼:“无聊。”
很快走到后面院子,果然宽敞,方方正正一片空地,足可以停二十辆汽车。关键是事实上一辆车都没停,只角落里有两棵大榕树,真不愧是最好的用武之地。
十几个人围成个小半圆,对决双方自觉选择站在半圆里面,两个人相对而立。
“我也有件事要提前讲清楚,”肖灿嬉皮笑脸地竖起食指说,一看他的神态表情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输的可不准哭鼻子哦……”
“哇——”
他话还没落音,人群里爆发一声惊呼。
苏队员突然一个转身侧踢,直取肖灿胸口。
从这一脚的干净利落,迅捷狠辣,足可以看出,苏队员巾帼不让须眉。
她脚上穿的是坡跟尖头皮鞋,走起路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显然是极硬的材质。
而且她这一脚出其不意,用尽全力,旁观者尚且差点没反应过来,更不用说还在絮絮叨叨耍嘴皮子的肖灿。
要是被她踢中,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简直连命都要丢掉小半条。
当肖灿察觉到事态严重时,已经看见对方沾着灰尘的鞋底到了身前半尺处。
从众人的呼声中,隐约可以感觉到一边倒的情绪:为苏队员喝彩,为肖灿喝倒彩。
可就在大家以为结果毫无悬念,必定是肖灿灰溜溜倒地时,他却出乎意料地不退反进:左脚向前一滑,上身微侧,竟尔轻轻巧巧地就让过了对方攻势。
接着一手切在苏队员腿弯处,一手抵在她脚弯处,两手合力,向前一送,她便踉踉跄跄退了回去。
兔起鹘落之间,换了这一招,虽然精彩无比,大家却都不说话。
他们怕一开口,就夸错了对象。那样的话,苏队员恐怕要难受了。
只有大队长含笑点头,也不知是在对哪一个表示赞许。
苏队员站稳脚跟,抬起头来时,不但没有生气,眼里反而闪出几点异样的光芒。
她自己可能并不知道心里所起的微妙变化,肖灿也看不懂她这眼神的含义,可是旁观的男同事当中,却有好几个感到不是滋味,有些堵得慌。
“有两下子啊,你练的是太极拳?”
“知道就好。”肖灿说话,好像从没有这么简捷过。之所以选择这么简捷的方式,是因为他发现,这四个字足可以回答苏队员前后两句话。
“有两下子啊……”
“知道就好。”
“你练的是太极拳?”
“知道就好。”
“哼,”苏队员怎么会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鼻子里冷哼着,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忍俊不禁。
“苏队员变了。”看到她这神色,肖灿暗中思忖,“别人都是平时和颜悦色,遇到打架就板着一张脸,她刚好相反,平时是一副要债的面孔,打起架来,倒是有说有笑。”
其他人却想:“看来苏队员喜欢有本事的人。看她一直以来都是冷冰冰的,对谁都没有格外客气过,对这嫌疑犯就更不用说,可是刚才过了一招,发现他真有两下,立马态度就变了。”
“我可要动真格的了,”苏队员一手成拳,一手成掌,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典型军体拳的架势。“要是不小心把你打得鼻青脸肿,又或者遍体鳞伤,出去可不准说我们人民队员欺负你。”
“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肖灿盯着对方,却摸着自己的脸,“要是你一不小心被我打得鼻青脸肿,那我出去可就有得说了。”
“好,那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苏队员不再多说,上前两步,一掌切向肖灿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