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队长，你没事吧？”肖灿以关怀的语气，和小高一起去扶他。

“法队长，你还好吧？”碍于面子，老高和苏女范也加入到关怀的行列。

法忠良打了一会滚，感觉疼痛已经没那么剧烈，渐渐消停。

在小高和肖灿的搀扶下，他终于坐起来，停止了叫声。

“法队长，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撞邪了？怎么好好的就这样……”小高一边替他揉着膝盖，一边关切又迷惑地问。

“别搞那些封建迷信！什么撞邪不撞邪的？”

法忠良抬头狠狠盯了肖灿一眼，一手撑地，慢慢站起来。

这一眼表示他知道肖灿捣鬼，并且这件事没完。

肖灿借着夜色掩护，脸上波澜不惊，甚至没有漾起一点涟漪。

“法队长，你还行吗？”小高担心地问。

法忠良固执地甩开他的搀扶，一瘸一拐朝车子走。

“上车吧。”走了两步，他才回头说。

接着留给三人的是一个歪歪斜斜的背影。

小高慌忙跑在前面，把副驾驶的门打开。

“我们也上车吧，”老高说着，动作麻利地钻进驾驶座后面的位置。

“你坐中间。”苏女范不容商量地对肖灿下令。

车灯打开，一路都有大小飞蛾在前面出没。灯光照得路上的一切都是惨白惨白的。

五个人都很沉默。

一开始车子行驶在镇里的水泥路上，相对平稳。不到三五公里便开始爬坡，路也变得狭窄而又泥泞，不再是水泥路，而是乡间的泥土路。

车子每一次颠簸，都使得邻座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尤其是苏女范，肖灿感觉她的屁股就是个不倒翁，特别容易倾斜，对惯性尤其敏感。

虽然她的每次碰撞都是那样轻柔，那样友好，那样充满温度，给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可是肖灿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应该远离这种愉悦。

因为他实在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尤其不允许自己在感情上犯错误。

他悄悄朝老高那边挪了一些。

老高上车没五分钟就开始呼呼大睡。他的头本来靠在车窗上，肖灿刚挪近点，没想到就产生了一种比万有引力强得多的力量，把老高的头吸到自己肩膀上来了。

借一只肩膀给个男人，要是娇娇知道了，也不会同意吧。

再没有比这更难堪更尴尬的事。

肖灿觉得，自己要是把这情景保持超过一秒钟，那就是一副活生生的基友相亲相爱图。

绝不能这样过下去！

他轻轻矮肩抽身出来，果断坚决地把屁股扔向苏女范。

扔得过猛，过犹不及。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动呢。

老高的头重新被车窗吸回去，而苏女范的肩膀与肖灿接触的面积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路面确实变得更差了，似乎比海浪起伏还大。

有好几次两人整个地挤成一团，额头碰得咚咚有声。

肖灿努力与惯性搏斗着。

突然，他感到黑暗中的苏女范转过头来盯着他看。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她果然正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有三秒。

眼神里的内容相互都看不清，可是就这奇怪的对视，也足以产生更奇怪都感觉，甚至情愫。

苏女范突然把脸向肖灿凑过来。

肖灿吓得急忙躲避，速度之快动作之大，差点咔嚓一声扭断脖子。

苏女范半路停下，退回去歪头看着肖灿。

“什么呀？你以为我要干嘛？”她的肢体动作和面部的扭动，很明显地表达着疑问。

肖灿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坐正了身子。

苏女范把右手拿到腰部位置，向他招了招。

借着车灯在石壁上的反光，肖灿看见她这个小动作。

他歪身向苏女范挨近一些。

“我好喜欢你……”她立即凑到他耳边说。

“啊？！”肖灿差点叫出声来。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亲耳听见一个女孩子的表白。

他感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咚咚咚，而是砰砰砰，那是更剧烈更慌乱更疯狂的跳动。

怎么办？我要怎么拒绝她？

在这一刹那，他只想到这个难题。

多不好意思，拒绝了她，以后怎么相处，还有好几天要待在一起呢！

“我好喜欢你刚才对付姓法的那一手！”

原来是这样……

肖灿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感到些微的失望。

“有机会传授给你呀。”他也凑到苏女范耳边说。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但是剩下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交谈。

苏女范好像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乡下，显得格外兴奋，不时指着什么给肖灿看。

而肖灿从小在乡下长大，虽然与YN这片地方相隔很远，风土人情有异，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是相似的。于是他就成了苏女范的导游。

“小高师傅，还有多久的路程？”

肖灿坐得屁股生疼时，忍不住第一个打破沉默。

“再翻两座山吧。好像他们家还没通车，最后我们得步行一段。”

“那样最好，免得车子的声音暴露我们，让他提前得到讯息有了防备。”苏女范以难得的随和口吻说。

“那我们到了之后，要把车子藏起来吗？”小高机灵地问。

“如果可以，最好是藏起来。”

“嗯，我可以开到树丛里去，再折些树枝把它遮住。”

“聪明。——他们的门户，你们都摸清了吧？”

“苏队员放心，错不了！”

肖灿听着两人对话，耳中传来滴滴答答的电子启动声。

系统又有话说？

“陛下，真不明白，你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系统一来就报怨。

“帮郭嘉队抓贼。”肖灿用意念回答。

“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毒物遍地，冤鬼横行，煞气冲天……”

“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

“这不是迷信，总之一句话，这里危险至极！——为了保证陛下的生命财产安全，现将三样法宝奉上……”

“三样法宝？”肖灿多少有点兴奋和好奇。

“对，陛下没有听错，正是三样。只是法宝虽好，却没有一样不足，那就是使用顺序不能确定。”

“这个我也无所谓，法宝在手，想用就用，还分时候？”

“那可不能这么说，这三样法宝，就像古时候的锦囊妙计一样，该看哪个就要看哪个，顺序时机一点也不能有错。”

“有这么悬吗？少诳我了，还是先把你的法宝亮出来吧。”

“悬之又悬，众妙之门啊。你听好了，一是百毒不侵之身，二是狮吼神功，三是隐身衣。听起来是不是很牛逼？但是，可惜了，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你知道使用时机的重要性了吧？”

“不甚了了。”

“靠，陛下你今天怎么这么笨，非得我亲口把这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吗？……三样法宝就相当于三根救命稻草，如果你在不该用的时候用了，等到真正面临生命危险，就无计可施，只能坐以待毙，知道吗？”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嘿！既然这样，汝其慎之，俺又去也。”

“还要我说去你妈的吗？”

“不用。”

“那就好。”

“好什么？你在跟谁说话？”肖灿一时忘形，竟然发出声音，苏女范讶异地问。

“哦，没什么……”

“前面那座山顶上就是嫌犯家了，车子最近只能开到这里，我把车藏起来，然后我们爬上去。”

肖灿忙随小高手指的方向望去，见这座山不算太高，也就三五百米的样子。靠山脚一片都是莽莽树林，山腰一带荒草乱石，顶上一排排整齐的植物，像是茶树，间杂着庄稼。

只是并没有看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