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端菜！”田宇扔下这句话，也一溜烟跑了。

“噗”两人笑喷在桌上。

“你也要走？”看到老程也站起来时，白总问。

“我去洗菜。”

“那我是不是应该去炒菜？”

……

这顿饭吃得实在不算愉快。白总和老程本来就是为了给明天的邀约找个理由，实际上心里恨肖灿四个恨得牙痒。

而肖灿四个都是有个性的人，根本不屑于和自己的敌人虚与委蛇。

因此双方都只是低头吃喝，互相不说话。偶尔筷子在锅里夹中了同一片肉，却又同时缩回来，默契地选择了弃权。

而娜娜也无心调和双方的矛盾，头埋得比任何人都更低。心里一遍遍地说：“肖灿今天的请客不算！下次必须再请！吃得我没滋没味！”

娜娜还请了两小时的假，可事实上半个钟头之后，“宴会”就结束了。

“美女，买单。”肖灿朝近处一个服务员招手。

“我来买！我来买！”白总扔下手中的西瓜皮，站起来说。

“白总，您不用客气。”肖灿毫无热情地说，“这顿是我请娜娜姐的，要是让您买了单，下次她也要叫我重新请过……”

“这么说你请我吃饭，就是在完成一个艰难的任务呗？”娜娜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本来以为是个艰难的任务，但是现在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白总没理会两个人的斗嘴，一边翻钱包，一边问服务员：“多少钱？”又对肖灿说：“倒不是我跟你客气。哪有老板让员工买单的道理？我还想在这地界混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怎么做人？”

“白总您这话说得太严重了……洪流氓，把钱给我。”肖灿习惯出门不带钱，身无分文，从曾总处领的两万奖金，却还在洪流口袋里。

“肖灿，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洪流梗着脖子作色说：“人家白总这么大一个老板，身家过亿，你好意思跟人家抢单买？而且白总不是说了吗？你要是把单买了，他会很没面子的。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等他把这一通话说完，白总早把钱数出来递给服务员了。肖灿只得说：“那谢谢白总的款待。”

“千万别这样说！”白总伸手一挡，“这顿还算是你请的，我欠你个人情。明天没有安排你们的演出，我请你们歌。不要跟我客气啊，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明天，说好了！”

肖灿推辞了两声，见白总态度坚决，不容商量，回头看田风三人时，他们都是一副“怕他个鸟”的神情。

“那我先谢谢白总了。还要让白总破费，真是不好意思。”肖灿很有礼貌地说。

“都说不要客气！你们为公司创造了那么辉煌的业绩，我作为老板，请你们是应该的。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去歌，我请。具体时间嘛，再说，我会让老程提前通知你们的。”

四人告别了白总和老程，送走了娜娜，坐出租车回琴行。田风说：“他妈的，姓白的说请歌，我看没安什么好心。你们觉得呢？”

田宇慢悠悠地说：“明明今天也是他花钱，还说算是肖灿请的，欠他个人情，要回请。他会不会玩那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洪骂了一声说，“田宇你能不能别拽文？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我翻译成大白话行不行？”

“意思就是说，今天你让他替肖灿买单，明天他也让肖灿来买单。的消费比火锅店高出几倍，如果他真出这一招，肖灿不是亏大了？”

“切”洪流不屑，“你太小看肖灿了。他是那总会抢着买单的人吗？我敢打赌，只要姓白的不把我们几个扔在那里，自己中途逃跑，他就没办法让肖灿买单。”

肖灿大笑，“洪流氓你太了解我了。其实今天白总说要买单的时候，我一开始就没有跟他争的意思，他喜欢买就让他买呗。可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你们说是不是？所以我跟他假装推迟了两句。刚好洪流氓不肯把钱掏出来，白总数钱的数度又那么快，那我也正好借坡下驴喽。”

“哇靠！”田风吃惊，“和你认识这么久，没发现你城府这么深。”

“这哪里叫什么城府？脸皮厚而已。换作是你，表现也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吧？”

四个人说笑了一会，肖灿拍拍坐旁边的洪流说：“把钱给我。”

“干嘛？怕我贪污还是怎么？让我多揣一会都不肯吗？”洪流两手捏住了裤子口袋。

“说什么屁话？拿出来我们四个人分掉。”

“肖灿！”坐在副驾驶的田风扭身转过来，脸色严肃，“这是曾总奖给你一个人的钱，分什么分？”

“我们之间撇那么清楚干什么？还分什么你我？”肖灿笑着，“再说了，我们乐队是一个整体，当中任何一个成员取得的成绩，都离不开这个整体，就算有些事情没办法每个人都亲自参与，但和亲自参与的也没有差别。所以这笔奖金，我是不可能一个人放兜里的。”

田宇口才不好，讲不出什么道理，只说：“我们也不可能分你这笔奖金。”

田风接口：“是啊。你说乐队是一个整体，这没错，但那也只限于跟演出相关的事情。你跟着郭嘉队去抓贼，这种事情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了这一会，洪流早已经把两万块掏出来，拍在肖灿腿上。

肖灿一边数钱，一边说：“关键我平时除了吃饭，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么多钱放我身上，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大家分了，各自买点想要的东西回来。”

“你怎么没有花钱的地方？”田宇提议，“你可以请你的娇娇吃个饭，给她买身衣服买个包包什么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

“我才不要把这种无行浪子泡妞的手段，用在娇娇身上，我们之间虽然是男女关系，但也是君子之交，动不动搞得那么物质，俗不俗啊？”肖灿很不屑。

“你这么说我不能同意！”田宇有些激动地说，“就算你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在心里把娇娇当作女神一样看待，但也不能完全脱离物质吧？人家拜神还要供个水果肉类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哈哈，”田风听得有趣，“这话说得有道理！”

他们兄弟两个又推辞了几个来回，说得口干舌燥，但最终还是禁不住肖灿把钱分成四份，顺着衣领扔了进去。

洪流自始至终一声没吭，等到厚厚的一叠钱顺着自己笔绒绒的胸膛滑到肚子上时，他才不紧不慢地从衬衫的下摆掏出来。

然后他开始很认真地数钱。

“一百，两百，三百……”他牙齿缝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咦？我怎么少一百？才四千九！肖灿，你是不是给田风多数了一张？”

都市江湖诸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