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谢隐置若罔闻:“你好点了么?”
阿苏望着那个空聊碗,不由得神色暗淡。
“我……竟然喝了……”
她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置信:“我不干净了……”
谢隐伸手拂去她额间湿漉漉的乱发,话语带着怜惜。
“阿苏,我从来没有干净过。这么,你会不会好受点。”
阿苏推开他的手,面露厌恶。
“不要把我和肮脏的你相提并论。”
谢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缓缓地放下了。
他忍住身上的剧痛,缓缓地拢上衣服。
“给夫人洗干净身子,换一套新衣服。”
他扭过头吩咐跪着的侍女。
阿苏甩了甩金链子:“我不是你的夫人。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不要一厢情愿。”
谢隐微微叹息一声,改了口:“给辰皇陛下沐浴,更衣。”
辰皇陛下……
她眼底黯然失色。
辰国女皇,白苏。
惊才绝艳,名动下,深受大周王后的赏识。
在王后的支持下,她以一介女流之身,登上了辰国皇帝的宝座。
然而,却在一次看病访医的旅途中离奇失踪,从此销声匿迹。
谁也不会想到,辰皇被养玉阁阁主用四条金链子,锁在了一张纯金打造的床上。这一锁,就是三年。
如今的她,就像被折断了翅膀的落难凤凰,不复往日的惊艳。
她,真的已经快疯了。
侍女们心翼翼地接过谢隐递过来的钥匙,解开金链子,扶着她去浴池。
没有谢隐的吩咐,没有他随身携带的钥匙,谁也打不开金链子。
谢隐半退下衣衫,从袖兜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倒出药膏来,涂在自己的指尖,熟练地自己给自己上药。
三年了。
每个月都如此。
这是阿苏在他身上留下的专属印记,他不想让别人碰。
这个月,值得纪念。
阿苏终于喝了人血了。
她不用再忍着发作的痛苦了。
他上药上了一半,见几个侍女灰溜溜地出来了,一脸忐忑。
“怎么了?夫人这么快就沐浴完了?”
侍女你望我,我望你,其中一个胆大地回到:“夫人这次不让我们伺候她沐浴。”
谢隐眉头微蹙:“她今比以往更生我的气。万一她在沐浴的时候有个三长两短……”
他扔下药瓶,站了起来。
“罢了。我自己去。”
侍女们这才松了口气。
谢隐掀开珠帘,踏进浴房。
浴房里的一切器皿都换成了木质的,边缘都被打磨得圆润,伤不到人。
水雾缭绕的池子边上,白苏静静地浸泡在水底下,只露出一截如玉的肩膀。
谢隐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撩起她的长发,开口道:“侍女们伺候得不合你心意么?我来服侍你,我的女皇陛下。”
白苏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谢隐没有动弹:“我不滚。”
他动作轻柔地把她的长发在水里浸湿,打上香胰,细细地梳洗。
白苏靠在池边,头也没回,神情依旧淡漠。
谢隐在池子里鞠了几捧水,轻轻地淋在她头上,打湿她头顶的头发。
几滴水溅到他手臂上,他不由得手微颤了一下。
刚抓咬的伤口混合着药,浸上了水,蚀骨般疼。
白苏瞥见了这一幕,眼底眸光闪过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