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问到:“师尊为什么不早将他记忆抹掉?”
南宫弦掸了掸衣袖:“抹掉记忆要费我不少功力,我刚开始并不想如此周折。”
他小心翼翼地问:“那师尊现在不怕费功力吗?”
南宫弦瞥了他一眼:“他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毁我名声。”
白渊心里炸开了烟花,嘴边的笑容快掩盖不住了。
师尊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啊,还专门为了他,下手处理了那美少年。
南宫弦见他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心里一动,神色和悦了几分。
“你又笑什么?”
白渊努力合拢嘴:“没什么。师尊英明,对这种不要脸皮的人就要果断。”
他不擅长说人坏话,这还是第一次,说出来自己还觉得有点心虚。
南宫弦难得地淡淡一笑:“把他扔出去。”
白渊马上撸起袖子,扛起了那美少年。
两人走出了清凉洞,白渊把他远远地扔到路边,这样有人路过可以发现他。
他欢快地跑回南宫弦身边,说到:“师尊,我们现在是回太清宫吗?”
南宫弦淡淡道:“回。”
此时天色渐晚,暮光微凉,细雪纷纷如盐,林间小道积了一层不薄的雪。
白渊不敢和她并行,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后面,随她走着。
脚步声很安静,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温柔声响,宛如春蚕在轻咬着桑叶。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南宫弦身上。
她的背挺直如松,气质出尘,就像落入凡间的神女一样,让人不敢亵渎。
他细心地发现,每走一步,她的靴子上就沾了点碎雪,靴尖渐渐湿了。
白渊心念一动,快步走到路旁,费力地折了一根枝桠纵横的松枝。
南宫弦听到响动,扭过头来,问到:“你折松枝做什么?”
白渊不好意思回到:“我见师尊的靴子湿了,就想到替您扫雪了。”
南宫弦顿了顿,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这个少年和别人不一样,心细如发,格外地单纯,清澈。
他对她的心思,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奇怪的是,一向讨厌别人接触的她,对他的这种心思,居然不是很反感。
她垂眸:“你随意吧。”
白渊拖着松枝,走到她跟前,用松枝扫荡着开路。
松枝掀起了道路上的雪,露出原本的青石小径。
南宫弦的靴子踩在青石板上,果然不再湿了。
夜风寒凉,松枝簌簌,碎雪飞扬。
月色下,前面少年的身影十分认真,看起来像是孩子般幼稚地玩耍,却又是很用心地在做着一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
南宫弦走着走着,唇边浮现出极为清浅的微笑。
一路回到太清宫,快到大门的时候,白渊停住了脚步。
南宫弦抬眸问:“怎么不走了?”
白渊诚挚地说到:“师尊,您和我一起消失了七八天,如果我们就这么一起回太清宫,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说闲话,有辱您清誉。您先回,我在附近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早上再回,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南宫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倒是想得周到。”
白渊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我不想步洞中那人的后尘,不想扰您声誉。”
南宫弦眉目微动,声音清脆地开口道:“你自随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