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这是在回应她的问题，但语气里的调笑意味丝毫未掩。

秦裳啧了一声，觉得今天的肖叔叔像是撞邪了，“睡一觉起来肖叔叔就中邪了？”

肖焸舔了舔后槽牙，带着脸颊也跟着鼓动起来，“秦裳……”他笑了笑，莫名带着一丝野气，倒让秦裳也不自禁跟着颤了颤，“你这话说得不好，有歧义……”

这话一出，空气诡异的安静了好一会儿。

哟西，这种带着骚气的话从肖焸嘴里冒出来，她怎么觉得那么渗人呢，真的不是中邪吗？

“秦裳……”肖焸又唤了她一声，有些低沉的嗓音听得她身子发麻，一如过去多年来他在电话里喊自己的声音。

只不过，随着他出任务，这声音一下子断了两年，如今再听到他接连喊自己的名字，总有一种踏实而心颤的感觉。

“我……”他顿了声，脸上却带上了有些无奈的笑意，使得棱角分明的俊脸柔和了不少。

但无论是柔和还是冷厉，秦裳都不觉得拍她，她觉得这是很早之前就培养出来的亲近，“嗯？”只是，她见不得他犹豫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父母去世后，电话里的他虽话不多，但总是果决而清冷的。

“你……”看着那双大大的杏眼专注的望着自己，肖焸觉得自己或许需要婉转一些，毕竟自己已经是个老大不小的老男人了，总不能像个毛头小子，急急躁躁，落了面子，“一开始为什么很我那么亲近？”亲近得毫不避嫌，像是相处了多年，却让他的心不断浮动，异想连连。

“你也有这种感觉吧……”秦裳习惯性的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无不显示着她的好心情，“虽然我们只见过……嗯……一、儿、三次，不，四次面，但是，我们认识了好久好久……”

她比了一个长长的距离，用以辅佐她的说明，“我老爸以前旧老提起你，那天你来接我去给他们收拾遗物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那个我老爸嘴里时常念叨着的‘肖子’……”

“你不知道，听得多了，就记到骨子里了。”

肖焸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不许眯着眼睛看人……”换来了秦裳一个带着嫌弃的小白眼，可爱得让他想笑，“我也认识你好久了，从进了警队认识你爸开始，小裳裳这三字就一直活在我的生活中了……”

“嘿嘿”秦裳突然觉得自己的老爸真的很有老妈子的属性，平时没事就喜欢逮住人就念叨，她以为只有她能忍受他，没想到还有一个肖焸，“不过，肖叔叔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活在他的生活中？秦裳想深究，但却不敢。

“嗯，”他应了应，“昨天你说你长大了，但你爸说过你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在我这儿，我也不想你有长大的错觉……”

“错觉？”秦裳顿时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说呀？”

“因为想照顾你……”在秦裳微微惊讶的眼神下，他又复述了一遍，“想一直照顾你。”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秦裳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乐，一会快一会慢，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着暧昧的话的肖叔叔，真的让人有点扛不住。

“我知道什么是老干部了……”在秦裳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却听到枭雄忽然转到了另一个话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啊？”

肖焸突然觉得秦裳这种带着迷糊的模样，和初见时的她一点也不一样，果然像老秦说的那样，他家的闺女认识久了就会发现她是有着很多面的小可爱，轻笑出声，继续问道，“你喜欢老干部？”

秦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

“像我这种老干部也喜欢吗？”肖焸的语气也不禁跟着舒缓了些，像是引诱一般，在秦裳耳边轻语着。

秦裳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麻酥酥的，是一种能酥到人心痒痒的感觉，咬了咬唇，她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热乎乎的，长了好几下嘴，也没说出话来。

这时肖焸的手机响了，他瞟了她一眼，直接接了起来，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说了一句马上到就挂了。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还在原地低着头不看他的秦裳，他鼻腔里带出了一股笑气，“算了，你先想着，我要出任务了，回来再跟我说……”说着便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他又重新返回，“要好好想，我是认真的！”说完才真正离去。

这句话却让秦裳瞬间没了那股子热乎乎的感觉，这种带着一丝小威胁的和不自信的感觉，怎么就那么坏气氛呢。

肖焸这一走，秦裳将近有两周没能见到他。这段时间，看起来数数手指也能过去了，但一细想，却又觉得那么漫长。

漫长到她配完了那部被肖焸诸多嫌弃的广播剧，也漫长到她把那天临走时，肖焸短短的几句话反复推敲了好几轮。

她现在几乎可以想出了多点心得和猜想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能准确理解肖焸的意思，但是，她头一次看不清自己了。

自从父母去世后，她就像是一块浮萍，肖焸无缝衔接的进入了她的生活，虽然露面甚少，但两人之前的沟通还是有的，

隔三岔五的会接到她的电话，虽然大多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问候或者沉默，但对于秦裳来说，这也是有人惦记的时候，所以每一次见面与她而言都是熟悉而亲近的。哪怕中间断了两年的联系。

但是，她对肖焸有一种不可言说的依赖感，这是日渐一日被培养出来的，在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他对自己是出于爸爸的临终托付，但也不能摆脱这一层关系。

可是，是他先说了，想一直照顾她的！怎么就不能说得在清楚一些呢，难道就不知道成年人想得总是多一些吗？

抚了抚心脏的位置，秦裳微微一笑，她喜欢肖焸靠近自己的样子的。每一次的亲近，何尝不是有意为之呢，故意让他帮自己按摩，故意在他拍照的时候美美的笑，故意时刻提醒他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是一个可以恋爱结婚的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