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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站在谢端家门前,这里的主人已经换了人。在王梓犹豫要怎么敲门的时候,门打开了。开门的是小超市的老板,是他盘下了谢端的铺子和房子,当然是在AMA的安排下。

老板早有准备他们会来,只是平静地说了句:“进来吧。小声点,小姐在休息。”在休息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太吵会把小姐吵醒。王梓儿时的记忆告诉他,冉希不会这么轻易就醒来。因为他讲了那么久的故事,冉希也没有醒来过一次。

小将军问老板:“老板怎么称呼?”

“鄙姓曾,是老爷的管家,不敢在将军面前称老板。”说着把众人让进房间,只是当唐伯虎进来的时候,曾管家有些迟疑。待众人进屋后他关上房门说:“老爷交待过,如果王先生找到这里,就让他见见小姐。其他人就请在客厅喝杯茶吧。”曾管家边说边看着唐伯虎,这话看来就是说给唐伯虎听的。

王梓本以为唐伯虎要发挥他厚脸皮的能力胡搅蛮缠一翻,没想到唐伯虎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就在客厅里乖乖地坐下了。曾管家也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感激的说:“客人不为难小老儿,小老儿谢过了。”

这曾管家明明看起来只有中年,不知道为什么总称呼自己是小老儿。这景象说不出的诡异。曾管家又对王梓说:“小姐就在卧室里面,您请进吧。小将军要护着王先生,也请进吧。”

小将军也有些意外,它本以为自己也会被拒之门外,虽然有自信可以闯进去,但毕竟自己不是来做强盗的,于是略带猜疑地说“管家是认识我?”

曾管家摇摇头,没有说一个字。

既然别人都让自己进去了,小将军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剑鞘轻轻地一拍王梓,低声提醒还处在恍惚状态的王梓:“走吧。”

家是个私密的地方,在家里可以展现出自己在公共场合不适合展现的一面。如果一个人在家里和在社交上是同一个样子的话,这个人要么是太随便把在家的习惯带进去社交场合,要么就是太呆板。

王梓的意识从踏进大门的那一刻就开始恍惚起来,原来灯是这个样子的,桌子是这个款式,墙面是这个颜色,虽然可能只是一个暂住地,但他现在是在冉希的家中,那种进入别人私密空间的强烈感觉还是让他产生了晕眩。

小将军的剑鞘一拍让王梓回到了现实。他走到卧室门前,轻轻地转动了把手,生怕发出声音吵醒冉希,尽管他知道这并不会。

冉希就在那,躺在床上,病床上,和医院一样的病床上。床头放着毛绒玩具,这只粉红色的小兔子是这间房间里唯一鲜活的颜色。窗帘紧闭着,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灯罩被转向照射不到冉希的位置。王梓回忆不起来,二十年前的医院病房和这里有什么却别。这也是一个病房。

病床上额冉希双颊深陷,头发枯黄而稀疏。如果说二十年前看尚是个重病的小女孩,此刻已经是行将就木的活死人,就连眼角的那颗痣也变得像是一个不祥的黑点。不要说和美貌有任何关系,说是可怕也不为过。

二十年前在如真似幻的梦境中的小女孩还历历在目。数日前在窗外和自己一起看电影的倩影变得像是个低级的谎言,即使是视频网站上的卸妆表演也演不出这种效果。

王梓走到床头,看着形如枯槁的冉希,他没有被这骇人的相貌吓到。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他想伸手起碰触一下她的脸庞又怕这脆弱的身体经受不起最轻微的碰触。他俯下身子,在冉希耳边轻轻地说:“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还记得我们的游戏吗?现在该你来找我了。”

这是一个二十年前的一个承诺,也是两个孩子的一场游戏。这场进行了二十年的捉迷藏只有两个人参加,谁都可能中途退出,谁都可以中途退出。是命运让他们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吗?还是人敲开了命运的大门。

一旁的曾管家老泪纵横,喃喃到:“小姐没看错人。”

王梓自己也觉得惊讶,自己居然如此平静。混不如当初在窗口陡然再见到冉希时的情形。这个小小的秘密藏在自己心里二十年。为了这场游戏他选择了接受侯爷的眼睛,曾经他也无数次的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还在玩这个游戏。现在游戏终于开始可以的下半场开始了。

王梓没在病房似的卧房里呆多久,便走了出来,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重新给他充满了能量。

王梓问泪眼婆娑的曾管家说:“我能常来看看吗?”

管家激动地说:“当然,当然,老爷,小姐都会高兴的。”

在客厅等候的唐伯虎见王梓那么快就出来了,而老管家又眼含泪光问到:“你们这是怎么了?”

管家高兴地说:“小老儿太高兴了。几位还没吃早饭吧,小老儿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吧。”

王梓想拒绝,管家却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一边从冰箱里拿东西一边说:“不麻烦的,都是些现成的东西。有水饺和馄饨。白菜肉的水饺有人不吃吗?”

这样的问法当然不会有人拒绝。而且王梓喜欢吃水饺。唐伯虎知道别人并不是在咨询他的意见也就不放表任何意见。

一大锅子水正等着烧开好下水饺,管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说。唐伯虎好奇地问曾管家:“您是管家,那贵府上的主人是哪位?”

王梓这才想起唐伯虎还不知道华佗和冉希的关系,他连连向曾管家使眼色。管家也不知道看到没看到王梓的暗示,恭恭敬敬地对唐伯虎说:“唐先生,我家老爷的事情我们不好评论,有机会见到你自然就认识了。”

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唐伯虎也就不好继续问。他看看小将军看看王梓,只见二人神色泰然,于是索性就好好吃顿早饭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开着空调吃着水饺,王梓和唐伯虎毫无防备地纷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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