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被惊呆并非因为哪吒突然向他下手而是因为“破绽”。太多破绽,哪吒的动作确实很快,在一般人看来可算是迅如闪电,可在王梓看来,也仅仅是快而已,他还是能看得清楚。他学着花木兰的步法朝左侧横移一步,一枪朝哪吒右侧肋部刺去。
王梓的反击让哪吒始料不及,好在王梓自己也惊讶于哪吒的动作破绽如此之多,犹豫该攻击何处反而失掉了最佳时机,哪吒挥手一格,王梓的枪尖戳在哪吒的的手镯上,发出“叮”的一声。
哪吒动了真火:“竖子敢尔。”说着凌空一个旋身,手中红缨枪改刺为扫,这大开大合的招式虽然气势惊人,好像“无双”系列的游戏里的角色每一招都是一骑当千的打法。可在王梓看来,全是破绽,王梓收枪,撤步,闪过横扫,沉腰,跨步,动作朴实无华,又是直直的一枪直当哪吒面门刺去。眼见哪吒已经避无可避,王梓心想:“难道哪吒其实枪法不好?”正想收手。
哪吒大吼一声:“尔敢。”眼看这黑铁枪就要扎中自己,他不退反进,居然张口咬住了王梓的枪头。王梓被哪吒的气势震慑住,既不敢往前用力送又不敢往后拉,怕真伤了他和业务部结下仇怨那今后断无宁日。王梓正犹豫间,哪吒牙咬着枪尖用力一扯,居然用嘴从王梓手中夺下了黑铁枪。
黑铁枪托收,王梓连忙后退两步,哪吒依旧咬着枪,手中的红缨枪朝天一指,大楼周围的世界顿时停了下来。
见哪吒布下结界,王梓心知这下要完了,哪吒要用法术了。其实哪吒并非枪法太差,而是他所学的枪法要应对的正是游戏里才有的情况,那就是要一骑当千,所以都是借着法力催动,横扫千军的打法,而花木兰所教的都是临阵杀敌所磨砺下来的超实用的一对一的招式、战法。
哪吒的身体渐渐腾空,两个火轮在脚底出现,火焰从脚底一路爬上他的头发,整个身体就如同团烈火。
“用火眼金睛。”花木兰急切的声音立刻在王梓的头脑中响起。
王梓来不及想火眼金睛对打这场架有什么作用,哪吒如同一阵风忽然消失在他眼前,王梓只见一个影子窜向了半空,他也不多想,立刻闭上眼睛。平时发动火眼金睛总得一个弹指的时间,但眼下他绝对没有一个弹指的时间,急切中王梓的生存本能调动起了他体内全部的力量,他清楚的感觉到手腕上的手镯瞬间化入了他的身体,如同把氧气注入爆炸现场,几乎就在下个瞬间,澎湃的力量充满了他的双眼,王梓知道已经可以了。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哐”的一声如寺庙暮钟的巨响在王梓头上炸开,王梓的鼻子里突然有一种呛水的感觉。鲜血从他的鼻腔泊泊地流出,他不顾一切睁开了眼睛。
霎时间,王梓发现漫天的星辰居然如此清晰,仿佛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这璀璨的银河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在乡下的田间才看到过的景色,而此刻银河如同就在他身边。他浑然忘记了身处危险之中,环顾四周,无数生老病死、无数苦,纷至沓来,让他不禁潸然泪下,无数苦中又有无数善让他捏花微笑。只一个弹指的时间,王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点点的冰凉落在王梓脸上,他慢慢睁开眼睛,两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王梓用力眨了眨眼睛,想驱赶蒙在眼前的那层薄雾。王梓有些恍惚,他的精神还对沉浸在星辰环抱中的感觉依依不舍。他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
“新兵、新兵。快醒醒。”是花木兰的声音。花木兰看到王梓睁开了眼睛一边摇着他的身体,一边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这个声音王梓也认得,正是哪吒的声音。但是他在叫谁侯爷?王梓心想,侯爷没事了?侯爷来了?
想到这里王梓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一摸脸,已经满是雨水,他索性就着雨水用双手在脸上用力来回抹,就好像雨水是洗脸水,天地是他的脸盆。
“侯爷,这雨水酸度太高,洗脸不好。”哪吒见王梓坐起来,知道他应该没有大碍了,于是送了口气,开始打趣。他当头一枪砸下的时候是抱着把王梓力毙当场的念头的,可无奈花木兰从中横插一枪,围出结界解放魔力的哪吒这一枪威力不是先前能比的,花木兰的黑铁枪被砸成了一个钝角,两枪交碰的冲击波把王梓震出了鼻血。好在有花木兰这一拦,王梓才能活着睁开眼睛。
其时,一束金光从王梓眼中射出,至上九霄芸天。这光束没有任何杀伤李,却让哪吒木呆呆地定在了当场。这不是侯爷的火眼金睛吗?
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晰,那层遮在王梓眼前的白雾慢慢被冰冷的雨水冲走。王梓看清了花木兰她的脸上写着欣喜,也看清了哪吒他的脸上写着如释重负。
“我怎么了?”王梓讷讷地问到,“你们怎么了?”
花木兰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刚才你晕过去了。”
哪吒把脸贴近王梓兴奋地说:“侯爷你没事吧?你看我这冲动得,差点又闯祸。侯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王梓知道哪吒把自己误认为是侯爷了,看到哪吒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喜悦王梓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他还是必须告诉他一部分真相:“我不是侯爷。只是侯爷把火眼金睛托付给了我。”
哪吒脸上的喜悦慢慢消退,失落的神情又爬上了他的脸,:“那你到底是谁,他到底在哪里?侯爷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火眼金睛交给你?”
王梓说:“我是侯爷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也很担心他想找到他,可是找不到。至于这眼睛的来历,我向侯爷保证过,不能告诉任何人。”一半的真话一半的假话,王梓说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哪吒没有说任何东西。
王梓想了想说:“其实我来业务部也是想借你们的力量找到侯爷。你们有那么多人,再加上侯爷的眼睛这样会更有效率吧。”
听王梓这么一说,哪吒突然来了精神:“没错,我们兄弟合力、其利断金。”此时此刻王梓又变成了他的“兄弟”。看来做他的兄弟必须命够硬才行。哪吒接着说:“既然侯爷如此信任你,那你就是我们的三当家的了。部门里的兄弟都任由你拆迁。只要你能找到侯爷的下落,二当家的位置让给你也行。”
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王梓的意料。从此AMA的业务部多了个三当家。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白乐得哈哈大笑。杜康不慎摔坏了手中的杯子,补妆的苏苏听到晨会传出“三当家好”的声音时眼线划上了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