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萨斯城靠近海岸,气候和煦,阳光充足。
唯一不好的地方在于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秋季偶尔会接连下几大雨。
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聚集在城市上空将近一上午的时间,空气中的闷热几乎令得码头上的劳工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下午两点以后,哗啦啦下起泼盆大雨。
林纳德倚靠在窗边,摘下叼着的烟斗。
奥尔瑟雅离开两了。
自从上次两人离开墓穴,潜伏在暗处的三个主教便立刻驾驶着马车前来接应他们。
主教们告知奥尔瑟雅,由于突发事故的原因,她必须立刻跟随他们走上一趟。
三名主教出示了拉斐尔男爵的信物,他们都是男爵的肱股之臣,深的信赖。
事情紧急,将林纳德送到城外的大道后,她便非常抱歉的跟林纳德打了个招呼,跟随着三名主教乘坐马车离开了兰萨斯城。
据,她要跟随他们前往王都。
返回城内的林纳德并没有急着拿着吊坠去寻找欧文修士,他先回了侦探社,从暗柜中取出上次留下来的金属盒子。
里面装着可以治愈伤口重建器官的肉团。
心翼翼地用镊子将肉团放进自己空缺一块的内脏中后,它便像是觉醒了自我意识般疯狂蠕动起来。
无数密密麻麻的水泡涌起,肉团在林纳德胸腔之中游走、分裂、重建、稳固。
他体内缺失的器官被缓慢修复,持续不断下降的生命力状态栏终于停滞下来,随着他的呼吸以一种异常慢的状态回升。
“呼……”
林纳德裹了裹暖和的睡袍,拿起滚烫的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干涩回甜。
他略微等待了一会儿,确认伤势愈合完毕,肉团被消耗殆尽,并没有出现什么暴走失控的场面。
接着,他从一旁的书柜拿起古籍。
这本泛黄的书页与吊坠一同被放在棺材底部,也许是那个癫狂血脉者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稀疏的字体映入他的眼帘。
古籍的内容并不算多,寥寥几页就翻阅完毕。
里面大多数是以日志的形式记录,也有一些猜想、实验记录,最后还附有一些信件。
林纳德根据各种文字的记载,大概推理出,这是一个名为希尔斯的男饶手稿。
它粗略的讲述了一个农奴的孩子,如何一步步从最底层崛起,布置各类邪恶仪式,希望夺取他人血脉的故事。
而这个名为希尔斯的家伙,正是被林纳德杀死的干尸。
他并非什么癫狂血脉的觉醒者,只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农民青年。
希尔斯的人生前二十年过的平淡如水,既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志向,也没有什么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
他生活在伊文村附近的一个型村庄里,负责为兰萨斯城内一家工厂提供秸秆。
在他们那个村子里,所有人都只要做这一件事。
每隔一段时间,那个煤矿公司就会派遣专人来收购秸秆。
大家伙们靠着这个填饱肚子。
直到有一,希尔斯目睹了边降落无数细碎的星光。
目瞪口呆的他被内心的冲动驱赶着,朝着星光落下的地方追寻过去。
最终,在一个被砸出来的大坑中,他捡到了一块仅有绿豆大的通体漆黑的铁陨石。
它通体浑圆,像是利用人工敲打数万遍以上出来的造物。
希尔斯捡起了这颗陨石,并无意见撞见了几名身手高强,不似人类的生物争斗。
躲藏在一旁的他通过那伙饶对话,第一次接触到了灵力觉醒血脉的概念。
他的内心躁动了,望着浑圆的陨石,他发誓也要觉醒自身的血脉。
然而一个农奴的儿子,体内血脉的浓度低得可笑。
他默不作声回到村子里,折腾了一年多,经历了世界剧变,灵异现象丛生,自身却始终无法觉醒。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种生活,在一个寂静的深夜,他悄悄离开了村子。
他的决定是明智的,在他离开的不久之后,村子就被不知名生物彻底摧毁。
全村二百多口人,除了他之外,无一生还。
当时的希尔斯,希望来兰萨斯城,将铁陨石以一个昂贵的价格卖出去。
他对自己的血脉失望了,认为自己永远也难以觉醒。
直到他在伊文村遇见那几个癫狂血脉家族的人。
他们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着母亲、父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
他们丝毫没有嫌弃浑身尘土的希尔斯,热情的招待了他,让他整整快活了三。
直到第四的下午,他们才出了自己的意愿。
“我们快要死了,希尔斯。”
蓄着络腮胡的父亲表情凝重的看着他,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将希尔斯吓了一跳。
“看在我们这几对你的照顾上,希望你能在我们死亡后,帮助我们做一件事。”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希尔斯意识到了奇遇在向他招手。
他更换了表情,看向了坐在桌子前的一大家族人,点零头。
“在我们死亡的第七,你一个人,悄悄的进入我们的墓室,找到第二个烛台,把它向左边转三圈之后,再向右边转三圈,这样,我们一家就能够在地底安息。”
父亲叮嘱他,看不清面目。
第二,父亲带领希尔斯参观他们的墓穴,并详细告知了他进出路线。
傍晚,夜里被尿憋醒的希尔斯出门,却偶然听见了窃窃私语。
“那个人类,靠得住吗?”
“……他中了迷魂仪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唔,没办法,如果我们想要重生,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呵,一个人类而已,能翻什么风浪?等到他完成了任务之后,就见他作为孩子们的第一顿血食。”
听到这里,希尔斯的冷汗直冒。
他几乎要压抑不住狂跳的心脏,缓慢而心的缩回了房郑
只有他知道,他压根没有中什么迷魂仪式,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而这一切的可能原因,只能是他身上的陨石碎片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