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楠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唱起了歌。
这并不是她在百乐门唱的歌,她也不知道这些歌是怎么跑到她脑子里来的,只是近来,这种不为别人所熟悉的曲调时常脱口而出。
刚刚卢生打了电话过来,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半就是聚会开始的时间。
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一些生硬。
“卢生,对不起啊。上次因为我们,害的你和你爸爸吵架。”
“不是你……你们的错,不用道歉。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会这么大胆的公开反对父亲给我安排的生活。”卢生的语气似乎变得沉稳了些,令简易楠有些惊讶。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她也只能如此说。她发现,她和卢生可讲的话好少。
“那你明天有时间吗?”卢生并没有接着那个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我去你家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你的父亲应该很讨厌我。”她有所顾忌。
听她这样说,卢生着急起来,“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不会让父亲对你有任何无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
“我……”吴妄言今天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何。不过,要是他的话,肯定又会重复“你应该离卢生远点”这样的话吧。
“我不知道明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我会去的。”虽然想起卢老爷的脸色她有些后怕,但卢生是那么诚恳,她真的无法拒绝啊。
“好,我期待你会来。”卢生沉默一会儿,挂了电话。
他说话真是有些不同了。简易楠想。
房门突然被打开,吴妄言走了进来。他刚刚回来。
“晚上不要扰民。”
“我可是白玫瑰,多少人想听我唱歌呢……你进来之前就不能敲个门?”
吴妄言坐在离她很近的床边,然后慢慢向她这边靠近,他张开双臂,环住了她的脖子。
“你干嘛……”
从脖子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她的身子僵直住了,不敢挣扎。
等到吴妄言再度坐直,她才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枚翡翠白玉。
“这是什么?”简易楠惊奇,她把这枚白玉拿起来捧在手里,虽然她在珠宝方面是个外行,但就她来看,也知道这块玉有多么的纯粹和天然。
上面纹理清晰的刻印着两只鸳鸯,但再仔细看,才发现这只玉似乎不是一块完整的。
“送给我?”
“暂时由你保管。”
“暂时?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如果是重要的东西,不应该由自己保管最安全吗?为什么找我?”简易楠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不算贵重。”
“既然不贵重,又为什么要保管?”
“······你还真是啰嗦。”吴妄言挑眉。
“如果我不明不白就接受才很奇怪吧?”
“总而言之,简小姐只需要戴着即可,其他的事,不劳操心。”
看来这家伙就是不打算告诉她啊。
“这个,好像只是半块玉?”
“嗯。”
“那另外一半呢?”
“不劳费心。”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她就势要解开。
“不准摘。”吴妄言命令。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来路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带在身上。万一被抢了被偷了算谁的?”
她的手被抓住了。
“听话。”
简易楠的手停在半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其讶异程度超过了她二十年来所经历的任何一件事情。
“你……你刚刚说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她眨眨眼睛,有些尴尬的问。
“我说给我乖乖听话!”吴妄言应该也挺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句,态度突然暴燥起来。
“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她小声嗫嚅着。
“我相信你,会替我保管好。”
“……”简易楠缄口,他这句话说的很低沉,但就是这么低沉的一句话,却让她觉得如此震慑。
她紧张起来。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没有平时玩味的意思,更容易让人沉沦。
她早就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欣悦待在他的身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一切世事无常淡然的态度就起了变化,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一句话,他的一个动作而动摇不已。
“是因为我们从小关系就要好吗?”她试探性的问。
“……对。”吴妄言这样回答,但却并不是他自己真正的想法。
“哈哈,我就知道。”她干笑两声,自嘲的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两个人都因为害怕受伤,而收起了自己最真诚的心思。
“怎么了?”吴妄言发现了她脸上的不对劲。他就是因为担心两个人的关系会尴尬才找这么一个借口,可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
这是重要的项链,另一半在他那。
“不,没什么——好吧,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信任,我就先帮你收着,丢了可别找我。”简易楠强笑着,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吴妄言察觉到她的异样,却无从询问。
“休息吧。”他起身,走了出去。
简易楠这才收起笑脸,慢慢的捧起那块白玉。
这块只有一半的玉,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关了灯,可是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她才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把卢生的话和他商量一下。
也许这只是借口吧,只是想和他再多呆一段时间。简易楠为这种羞耻的想法红了脸。
她没有敲门就进去了,这是报复刚才吴妄言的突然袭击。
吴妄言见她这样突然的推门而入,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怎么还不睡?”他放下笔。
“你每天都好辛苦啊。相比之下,我的生活是不是太轻松了。”简易楠笑着,向吴妄言正在坐着的书桌走过去,站在他旁边俯下身子。
“你在写什么?你都不需要休息吗?”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就有些一个头两个大。
吴妄言的身子滞了一下。他们现在靠的很近,虽说这种情况是经常性的,可是简易楠主动凑过来倒是第一次。
“简小姐可是在看我的商业机密。”
“我又看不懂。”简易楠嘟嘴,转到了他的对面,说:“我可不是闲的才来找你,是因为有事跟你说。”
“?”吴妄言看着她。
“今天下午卢生打电话说,明天就是聚会开办的日子,问我要不要去。”
“简小姐可是忘了我的话?”
“我没有,但我觉得自己应该去,正好为上次的事当面道歉。”
“你应该记得,我早就和你说过。”他的语调有些不善,显然对于这个他反复强调的问题并不想再讨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