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演的是霸王别姬!可把关山月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据说那个演虞姬的是个男儿身,阿爹在的时候,他们就是如意馆的常客,常来看戏的。
寒云也是暗暗用小帕子抹泪。只有雁山笔直地站在关山月后面,眉毛都不抬一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姑娘,这出戏演得好好,我回回看都忍不住……”
“嗯。”关山月见戏已经散场就想着到外头再逛逛去。
却是没有料到竟然撞见戏台上上演了一场强抢民女的戏码。
一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急慌慌地跑上戏台,后头是一大帮子人追赶。
“走!下去瞧瞧!”关山月瞅到人群里一个老熟人!
“姑娘,咱们还是别去惹事了。要低调低调!”寒云总感觉自家姑娘睡了一宿起来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比从前更加天不怕地不怕的了!
“我就是看看热闹!不闹事!”关山月揉了揉寒云的小脸,打包票保证道。
寒云小脸被关山月揉得变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姑娘,您哪回闹事前不是真的保证的!”
“走走走!没事的,快看,要打起来了!”关山月兴奋起来。
两拨人马抢一个姑娘?
“雁山,那个是郑国公家的郑士雍吧?”关山月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个承蒙祖上荫佑的二世祖。
雁山确认后点点头,“是他!”
“那边那个呢?叫什么来着?吴……什么来着?”
雁山提醒道:“礼部侍郎吴大人的儿子吴三石!”
“对对对!那个花天酒地好女色的家伙!”关山月经他这么一提醒,一下子就记起对方是谁了!
这下好玩了!
郑国公府上就这么个宝贝孙子,二世祖也得当成小祖宗一样供着。礼部侍郎吴大人为人倒是刚正,就是这二子折在了后宅妇人手里,为了拈酸吃醋你来我往,硬生生地一个好孩子教成了纨绔子弟!
两家都不好惹,两位小爷都不是好剃头的主儿!
吴家三姑娘一直和她不对盘,这下是真的好玩!
“郑士雍,这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这小娘子是我先看上的。你半路杀出来,你还要不要脸?”吴三石虽然好女色,但因为年轻,看着倒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倒是郑士雍,他却看着显老一些,也许是蓄了須的缘故,看起来三十来岁,实则今年也不过二十郎当岁!
“明明这小娘子是我先看上的!吴三石,你既然是颗又硬又臭的石头就该回你的茅坑去待着,不要妄图想染指爷的女人!”说着郑士雍扯着小姑娘就搂进怀里。
而他讽刺吴三石是臭石头的话也引得众人纷纷哄堂大笑。
这会堂下刚散场,众多看客皆未离开!
关山月也忍不住噗嗤大笑出声。“太有意思了,雁山,这两个二货真逗!”
吴三石要看到手的小娘子被抢了,又被众人耻笑,脸上一时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红,一时之间气不过,拿起桌上的茶壶就那样直直地扔了过去。
说起来也奇怪,郑士雍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娘子,那茶壶偏生就跟长了眼睛似的正正砸中他,瞬间血流如注,痛感不断放大袭向郑士雍。
哐当一声,茶壶破碎,碎片砸了一地,伴随而起的还有众人的惊呼!
“啊!”郑士雍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雁山看着吃着甜枣看得起劲的自家姑娘,不动声色。
姑娘这是……非要找人出出气不可了!
“你竟然敢当众谋杀郑国公世子!抓住他!给爷抓住他,爷今天跟他没完!”郑士雍理智全失,他都能感觉到头上伤口的鲜血在汩汩流出!
“都给我上!抓住他,爷要剥了他的皮!”郑士雍捂着脑袋,踢着周围他带来的人,下人们看见自家爷头破血流的,一想到郑国公知道后对他们发怒,心下也不敢迟疑,得赶紧把罪魁祸首抓住。
吴三石看着满脸是血的郑士雍,心下暗道这下要坏事。看见那些人冲上来,他赶紧推到自己人身后,“快,给爷挡住了,谁救了爷。爷重重有赏!”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时之间,不少人听到赏钱眼睛都亮了!这可是礼部侍郎家的二爷,这位可是金子做的!
现场一片混乱!
关山月看着这一切,心情顿时大好!
突然一声惨叫,这声音……
是吴家三姑娘吴秀兰。
只见一个发髻已经歪了的小姑娘气冲冲地从人堆里冲了出来。
“都给我停手!”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
她原本也在这边听戏,戏唱完了她刚想回去就看到关山月,正想下去嘲讽两句,关家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还敢妖妖娆娆地出来听戏!
还有,别以为她有了陆九那个靠山就以为能翻身,她吴秀兰照样能把她踩在脚下!
谁知道,她还未有动作,她那个二哥倒是先出尽了风头!
眼看着这事情差不多要闹大了,关山月拍拍手上沾到的花生米红衣,“走了,寒云,咱们上别处逛去,这里太吵了!”
“哦!”寒云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不过因为刚刚围观了一场斗殴,心有余悸,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连着把旁边一个急匆匆要上楼的姑娘扯了一下。
那姑娘当场就跌倒在台阶上。
关山月眼疾手快拉住寒云,寒云感激道:“姑娘!”
“关山月!”吴秀兰膝盖疼得站不起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方才她没注意,没想到这个急匆匆跑在他们身后上楼的人竟然是吴秀兰!
“哎呀~是吴三姑娘呀!你怎么坐在地上,这地上凉,快起来!”说着就蹲下身去伸手要扶起吴秀兰。
吴秀兰看她笑得跟像只狐狸,心下更是一阵不痛快,一手拍开关山月伸过来的手,“走开,别假惺惺装好人!谁不知道你们关家没一个是好人!”
关山月看着她站稳了,才皮笑肉不笑地说:“吴秀兰,有没有人教过你怎么好好说话?”
“怎么?”吴秀兰整理好裙衫,冷笑一声,“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就是我不说,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们关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怪得了谁?怕人说?有本事就别做!”
“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关山月杏眼微微一眯,很好,既然没人教这小妮子好好说话,那她今天儿就教教她怎么做人!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太后姑母,哎呀,看我嘴快,什么太后,早就是个人人唾弃的贱人了!还弄出了个孽种妄图混淆皇室纯正血统!我呸!还好老天有眼!早日收了她!”吴秀兰平时就比较刁蛮任性,仗着母亲是当家主母,更是有持无恐。
“瞧我,差点忘了,少说了你那个死鬼爹,平日里看着一副儒士一般有风骨的模样,啧啧啧,我听说他是畏罪自杀的?这畏的什么罪?别人不知道,关山月,你肯定知道的吧!真是让人恶……”
心字还没说出口,啪的一声响起,吴秀兰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