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九龄那里送了两盆盆栽,关山月还让阿瞒送了两盆到贺秋画那里。
阿瞒带着一个大食盒快步到了贺秋画的芳菲阁外头,贺秋画一袭飘逸清新淡雅的浅绿色齐胸襦裙仙女袄裙站在檐下同香菜说话。
方才寻春过来同她讲了关于她在上林苑看到的阿瞒那块玉佩的事情,她的心里就一直牵挂着这件事。
那块玉佩的事情,只能有一块,只能由她一个人拥有才对。
那个来路不明的阿瞒拿着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到陆家来做什么?
她还能干什么?
肯定是想抢走她所有的一切!
若她此时不在外祖母身边,那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自从关山月住进来,她就一直没有什么好运气,她还真是她的克星。
想到这里,贺秋画脸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就连原本还在和她说着祁阳桃花酥配置方法的香菜也注意到了,她出声问:“表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贺秋画这才醒过神来,“没。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香菜被她一句“我听着呢”弄得有些昏头,她方才并没有指责表姑娘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呀。
“奴婢阿瞒见过表姑娘。”阿瞒提着食盒便上前向她请安,起身的时候又同陆老夫人屋里的香菜点头示意以表寒暄。
“表姑娘,老夫人那头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香菜见突然变得有些古怪的贺秋画也不敢多做耽搁,几句话说完就回去了。
贺秋画忙笑着朝屋里喊道:“寻春,你替我送香菜回去。”
寻春笑盈盈地从屋里出来点头应是。
香菜也没做推辞,便和寻春你一言我一语地出了门。
阿瞒上前道:“表姑娘,这是我们家姑娘让奴婢送过来的回礼。”
回礼?
贺秋画看着那个食盒,想来是中午时分她让寻春送出去的醒酒药丸的回礼了。
“你家姑娘还好吧!”
阿瞒点点头,“多谢表姑娘关心,姑娘很好。”
“这是什么?”贺秋画问。
阿瞒打开了食盒,依然是两个陶制的娃娃盆栽,头上栽种着花草。
贺秋画眼前一亮,“这是……”
“这是姑娘精心栽培的盆栽,可以让屋里更添生气。”
贺秋画刚摸上那陶制娃娃盆栽,娃娃画得惟妙惟肖,甚是可爱。
“如此,就替我谢过你家姑娘了。”贺秋画听到她说给屋里增添生气,心下顿时不快,就连谢字也说得轻轻冷冷,不温不火的。
阿瞒不明白贺秋画怎么突然间就变了语气,不过她只是来送东西的,送完了东西就回去了。
“那奴婢就回去了。”阿瞒正想告退,却被贺秋画叫住,“阿瞒!”
“表姑娘可是有什么事?”阿瞒疑惑。
贺秋画却说:“阿瞒,我这会儿感觉有些冷意,你去我屋里给我拿一件白色连帽刺绣斗篷过来。”
阿瞒微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进了她屋里。
很快她便取出了一件白色连帽刺绣斗篷出来,贺秋画将它披上后这才让她离开了芳菲阁。
阿瞒一路上有些不安,以至于在廊下撞倒了寻春,寻春见她行色匆匆,也就不多为难她,让她下回走路当点心。
寻春回到芳菲阁见自家姑娘坐在廊下栏杆处,心情看上去甚好。便上前询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贺秋画放下手中那盆盆栽,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方才奴婢见寻春匆匆忙忙回去了,好像身后有谁在追赶她似的!”
“是吗?”贺秋画笑着问可眼里却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第二日晌午,阿瞒刚从外头回来,二姑娘让她去外头买点糖炒栗子,人还在廊下,就让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拿绳子绑了。
她又惊又怒,喝道:“你们凭什么绑我?”
一个婆子狠狠地拧了她腰间一把,“老实点!把她嘴给我堵上。”
腰间的疼痛让她疼得来不及大叫出声就被人用一方帕子把嘴巴堵了。
阿瞒心下顿时大惊,到底这些人为什么敢在陆家绑了她?到底是谁要绑她?
她跟着关家二姑娘谨言慎行的,不曾得罪了人……
是谁容不下她?
上林苑,关山月躺在摇椅上摇啊摇,“寒云,你去看看阿瞒回来了没!”
“哦。”寒云放下手里的绣活儿,提起裙摆就跑出去了。
关山月将手中的书本继续扣在脸上,她最近不知怎么的,老是心神不安的。
“谁?”
谁拿小石子打她的摇椅?
陆九龄的脚步声惊动了关山月,她抖地坐起了身,书本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陆九龄踱步到她跟前几步选站定,关山月撇了撇嘴,“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陆九龄俯身将地上那本书拿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书名,唇边笑意不浅,反问:“孙子兵法?”
“哼,怎么,我不能看?”关山月接过他手里的书,睨了他一眼,“你今日没公务?”
“都处理完了。”
“是嘛!倒是挺有工作效率!”
关山月将书轻轻放在石桌上,接着又说:“你一个堂堂典狱司主事人不可能无所事事到跑来用小石子砸我的小躺椅吧!”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陆九龄也不嫌弃石凳凉,径自坐下。
关山月疑惑。
“帮我引那个人出来!”
“我能怎么帮你?”她不过一个姑娘家,靠美色勾引人出来?
“放心,不是让你以色侍人。”陆九龄一眼就看穿她脑海里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奇思妙想。
况且,他怎么可能让她去用美人计!
“我设了一个局。”
关山月拿起一颗小橘子,很快剥开成几瓣,拿了一瓣给他,一瓣放进自己嘴里,“你要抓什么人?”
“弓箭手!”陆九龄接过她递过来的橘子,也放进嘴里,汁多肉甜,“这是什么橘子?”
关山月摇了摇头,“你母亲让人送的!”
陆九龄有些意外,母亲让人送的?
“别这么看我,我就见过她一回,肯定没机会给她下迷魂香的。”关山月又剥了一个小橘子,你一瓣我一瓣地和陆九龄分而食之。
“你说的是哪个弓箭手?”
陆九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关山月好奇地探头看了一下,随口那么一说,“怎么,死亡预告函啊?”
说完见陆九龄神色有些古怪,她赶紧把橘子吃完,这才用帕子擦擦手,把他手里那封信拿过来看,“还真是死亡预告函?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的,真被我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