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妆走之后,苏筱筱一屁股坐在草坪上懒懒的靠着院里的大树,听着知了的声音,静想着最后这一片安宁,偶尔的微风吹着带来短暂的清凉,明明远远看着就是幅很美的画卷,可是那眉心的一抹愁却打破这画面的和谐。
心里一直静不下来,脑袋里全是柳儿神色的痛苦和樊天面目可憎的样子,明明可以躲下去,或者再换个身份过另一个人的生活,这些她在这几天中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到了这最后一天的紧要关头,她是真的没办法视若无睹,把自己置之度外,真的做不到!
不知不觉天就这么暗了下来,一个下午就这么从手心溜走,时间还真是毫不留情呢,就这么最后一片祥和也要这么匆匆的扯掉。
苏筱筱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粘染的草叶尘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躲是也躲不过去的,自己还是要去勇敢面对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了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回到屋里想跟红妆告个别,感谢她这近月余以来的照顾,可发现在房间里空无一人,想想还是算了,不见就不见吧,自己今此一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变故,若是成功的话以后总是会再见的。
想着便翻着衣柜找件方便夜行有低调的衣服,可是除了花里胡哨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衣服,正思量着要不要去小厮借一件,就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套衣服,是夜行衣!还有一把碧色短刀!
原来红妆知道自己要走的,虽是不见竟也是给自己处处想到了,摸着这摆在眼前的衣服,心里竟也是有些暖暖的,她虽然每次都对自己刻薄言语、没事就逗弄一下损自己,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苏筱筱知道她对自己还是好的。
往窗外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是该走了,这个时辰应该是他在书房批阅的时候,估摸自己到的时候刚好能赶上府里侍卫换岗,思虑一下便麻利的换上衣服,把短刀藏在自己的劲靴里,蒙好面,便悄悄的从窗边系好的绳子顺下去,着了地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毕竟这个时候都在前楼里帮着接客,后院自然也就没什么人了,想了自然就慢慢胆子大了,自己还没到王府呢,这还没出家门怎么就紧张成这样了,要淡定,不要慌····
苏筱筱一边不断的自己给自己心理建设,一边东张西望的从后门溜出去。
而另一间屋子里,红妆一饮而尽杯中酒,眼梢看着一道笨拙的影子从自己的眼下偷偷摸摸的溜走,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她的眼中其实苏筱筱这丫头还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还有些花痴,胆子大,勇敢,爱逞能,最重要的是讲义气,这就是她和其他女子的不同,也正是吸引她的地方,在她还没认识苏筱筱之前,觉得这世间女子除了会依附男人做事,学的教条,礼仪,都是来讨好男人的,所以她厌恶,厌恶的是世间的礼法,所以她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一条用命来拼搏道路。
而苏筱筱她不像自己,她没什么身手,她只凭自己的喜好,自己想要,便不管后果的去做,尽管此去凶多吉少,但求无悔,这就是她红妆最羡慕的一点随性洒脱。
夜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蛐蛐的叫声。
樊王府的高墙,月光笼罩,一道黑影的小猫,越过高墙,轻声落在草丛中。
这只小猫正是偷渡的苏筱筱,她蹲在草丛里半天没敢动弹,她虽然不确定樊天知不知道她一定回来,但是她确定王府的侍卫不是吃素的,肯定在哪自己看不见,只能等换班的时候找机会,主要是她不确定柳儿此时在哪里被关着,王府这么大等同大海捞针,只能先把最有可能的地方先找找看。
等了一会,果然不出所料,肉眼看不见的侍卫这个时候都集结了。
“王爷在书房,你们几个一会去王爷寝宫巡查一趟,别让她还没等到明日处决就畏罪自杀了,这不是王爷想看到的,剩下的去府外巡查,府内有我即可。”
苏筱筱听着声音是云逸,正愁找不到柳儿,竟然在王爷寝宫,果然出乎意料,这样府中就剩云逸自己,那么只需要躲过云逸在等那几人从樊天的寝宫出来,就可以顺利的溜进去了,只希望樊天可千万别从书房那么快出来。
看着侍卫都散去,苏筱筱才敢长舒一口气。
摸着墙角,顺着小路一路溜过去,王爷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算是很收悉了,毕竟当一段时间的丫鬟知识不是白科普的,按照苏筱筱的思路就往人平时不走的地方走绝对没错。
“什么玩意儿?”本来走路就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忽的眼前闪过一道黑色什么东西,顿时吓一跳,还好苏筱筱胆子大点,没喊出来,不然啥都完了,苏筱筱观察了一会儿,啥都没有,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就继续的向前摸索的前进。
“差点撞上了,这王妃怎么就不走平常路呢?还好我反应快!”在苏筱筱走远后,从方才的位置显露出一道人影,这个人正是云逸。
苏筱筱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寝宫,嘴角一丝不屑,恶心的地方,往日的一幕幕映入眼帘,晃晃脑袋,甩掉杂念,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要办的是正事。
过来一会那几个侍卫便从樊天的寝宫出来,看着他们走远,苏筱筱用自己百米赛跑的速度冲道门前,轻轻拉开房门,快速合上门。
就这开门关门的两个动作下来,苏筱筱感觉自己腿都软了,但是现在时间紧急不由得喘息的机会,还是得快些,不然赶上樊天回来就死定了。
“到底在哪呢”苏筱筱向着屋里走过去,也没看到柳儿的影子,有些焦急,寝宫是很大没错,但是哪里是关人的地方呢?依照樊天的性格,应该不可能把一个下人关在自己的寝宫啊?
似乎是哪里不对、、、
当苏筱筱走进樊天的内屋的时候,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樊天此时正坐在沉香木的桌子边,手肘靠在桌在上,讥讽的表情没有半分收敛,看着面前苏筱筱瞪大的眼睛,从惊讶到疑惑到一潭死水缓缓说道“怎么、一月不见不认识本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