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褚衿橙还是摇摇头。

“你要我说什么呀？总不会是那三个字吧？你不会这么肉麻吧？”

“我爱你”三个字偶尔说说就行了，哪儿有天天说的，也不嫌腻得慌。

“算了！”

黎楷泽泄气，不打算再问她，松开手后就冷着脸出了洗手间，摆明了的不高兴。

褚衿橙看着男人失望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哼着调调开始冲手上的泡泡。

洗好后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褚衿橙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大概是黎楷泽患得患失的样子刺激到了她脑中的某条弦。

两人虽然已经结婚，但黎楷泽对两人的感情似乎没有什么安全感，他总觉得褚衿橙和他结婚是对他的怜悯，如果有一天褚衿橙不高兴了，她可以随时踢掉他。

所以，这几年，他也始终把自己摆在低处，什么都迁就她，惯着她，一开始褚衿橙是觉得幸福，可久而久之，这种感觉就变了，黎楷泽太容易受到她情绪的影响，她甚至怕自己稍微对他说点重话就会伤他的心。

其实，今天是黎楷泽的生日，她自然是记得的，她跟他开了个玩笑，他以为自己不记得他的生日，明明心里很失望，却也什么都不说，选择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褚衿橙叹叹气，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袋子然后进了浴室，黎楷泽在外面只能隐约听见水声。

一路舟车劳顿黎楷泽也暂时不想工作，便靠在床头少有地玩儿手机，他点进了褚衿橙发的好友圈，全都是她去哪儿参加了什么活动，和同事在哪儿吃饭，吃了什么，看得出她的生活倒是挺丰富多彩，可是这里面没有一条是关于他的。

两人刚恋爱的时候，她可是很喜欢秀恩爱的！

黎楷泽觉得她就是变了，反正就是没那么爱自己了，可他偏偏没有一点不满的理由，毕竟她还能在他身边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黎楷泽翻完了她这三年的朋友圈，果然没一条是关于他的，黎楷泽泄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人果然是贪婪的。

以前，他只想着褚衿橙能跟他和好就行，到后来和好了他又想结婚，觉得她爱不爱自己都无所谓，而现在，人回来了，他也想要回她的心了。

浴室的水声停止，里面响起来吹风的声音，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褚衿橙披散着头发便出来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浴袍，领口滑向一侧，露出白皙的肩头和黑色的吊带，八分干的头发散落在细嫩的皮肤上，看起来有些不正经。

她故意的！

黎楷泽百分百肯定，他一眼就看出来她里面穿的是什么，褚衿橙虽然爱撩他，可这样直接的还是第一次。

褚衿橙到外面接了杯水，回来的时候浴袍散得更开，再往下掉都快要打码了，偏偏她还故意仰着脖子喝水，水从下巴滑落到胸口，黎楷泽咬了咬牙根，控制住了自己。

褚衿橙眼尾一扫，心里有些气，还有些不屑。这男人装什么正经？

嘴里叫着热顺便把浴袍脱了，褚衿橙风情万种地走到他面前，妖娆地趴在他面前，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很快便拿出一个蓝黑色的礼盒给他。

“生日快乐！”

“……”

黎楷泽看着面前的礼盒有些受宠若惊，一下子忘了伸手接过礼物，还是褚衿橙放到他胸膛上他才反应过来。

“你记得？”

黎楷泽心里一上一下的，但自己又被她骗了心里还是有些受挫。

“我没说我不记得！”

褚衿橙依旧和他打太极，毕竟自己真没说过，也不算骗他，她心安理得。

黎楷泽不再蹬鼻子上眼了，晃了晃手中的礼盒问道：“可以打开吗？”

“可以！”

礼盒很大，大概有两张4纸那么大，但是很薄，也就十厘米的样子。

黎楷泽耐着性子拆包装，连包装用的带子他都小心翼翼地对待，生怕破坏了这份礼物。

黎楷泽打开盒子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而等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他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

盒子里是一本照片书，封面上是她画的两人的结婚照，是油画的，很生动。而书的封皮上还写着“黎夫人想对黎先生说的话”。

黎楷泽对待珍宝一样的取出照片书，厚重的质感让他心里很安稳。

“看看呗！”

褚衿橙穿得清凉而暴露，现在见他如此正经了，便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被子。

“好！”

黎楷泽用气声回了一个字，便慢慢翻开了厚厚的书壳，看到了里面第一张照片。

那是一片雪地，照片里的褚衿橙还青涩许多，她被黎楷泽从背后抱住，两人的面前有一个丑丑的雪人。

这张照片的下面还有一段文字。

“xx年x月x日，和黎楷泽先生正式交往，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你还记得吗？我当时可得意了，因为k大最难搞的男神居然被我拿下了！还对我这么好，我太幸福了！”

“我记得！”

黎楷泽声音哽咽，继续翻下一张。

后面的照片，记录了两人那几年的恋爱过程，褚衿橙把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回忆都写了进去，每一张照片都写了一段话，黎楷泽看得眼睛通红。

很快黎楷泽翻到了她大四那年，那一年他更加忙碌，邻近两张照片的时间跨度也变长了。

等翻到了两人分手前的一张合照时，一滴泪从他眼里滚了出来。

那张照片里褚衿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生气，黎楷泽记得，这是他飞机晚点后迟到了两人的约会而让她不高兴了，他当时哄她，还拍了她生气的照片调侃她，她当时威胁他删掉，不然就不原谅他，可她怎么斗得过黎楷泽，明明在她眼皮子删得干干净净的照片后来居然被他给恢复了。

黎楷泽深吸气一口气，视线移到照片下面的文字。

“这是最后一次约会了，可我很不开心。黎先生，你太忙了，飞机晚点我不能怪你，可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如果你知道这是我们分手前最后一次约会，你会不会后悔呢？”

黎楷泽合上书，右手捂上双眼，褚衿橙能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后悔！”他一辈子都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