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扬摆了摆手,打断了杨再兴的话,正色道:“这是权宜之计……杨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免得夜长梦多,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杜飞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并不说自己方才迷路了,免得被杨再兴笑话。
“属下明白!以前,属下经常走一些山路。主公,哦不,飞扬……我们这就下山吧。”杨再兴说完,便当先在前面领路,带着杜飞扬向山下行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杜飞扬得知,根据杨再兴被闪电球植入的记忆,自己便是他们这群流寇的首领,此前他们被官兵围剿,溃不成军,最终树倒猢狲散,杨再兴却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始终未能如愿,没想到,他却与自己在这里相逢了。
看样子,杨再兴尚处于做流寇混日子的人生阶段,杜飞扬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却并未多说,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好奇,既然已经召唤来了杨再兴,自己将来能不能把岳飞也召唤过来?
有了杨再兴带路,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下了山。到了山脚下,杜飞扬却发现有一群人正在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可是,那些人的行进速度却很慢。
“只要有人就算安全了……”杜飞扬一边想着,一边迎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这条路就是一条土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好不容易到了那些人的近前,杜飞扬却不由得大吃一惊,当然,那些人看着杜飞扬和杨再兴的目光也是很奇怪,似乎是对他们两人充满了戒心。
那些人大多是衣衫褴褛,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看样子就像是古装剧里面的难民,有的人是背着行囊独自赶路,有些人则是拖家带口,携带着大包小裹的。
有个穿着相对干净一些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肥头大耳的,看他的穿着打扮很像是一些古装剧里面的商人。那人骑着一头又老又瘦的毛驴,手中的鞭子犹在不停地抽打着那毛驴的屁股,急匆匆地向前赶着路。
杜飞扬笑了笑,他起初还以为是这些人是拍影视剧的群众演员,演得还真像!不过转眼间,杜飞扬就脸色一变,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一旁进行拍摄,况且眼前这些人似乎并不像是在演出,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不要动手?这些人虽然看起来不像是肥羊,但是,我们现在也需要钱啊。”杨再兴凑到杜飞扬的身边,轻声提醒。
杜飞扬摆了摆手,他皱了皱眉,或许这是杨再兴的职业习惯,可以理解,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做强盗。
“请问各位,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为了探明究竟,云飞扬就与一个看起来面善一些的中年男子试探性地聊了几句。
杨再兴不动声色,但他却紧紧地跟着杜飞扬,凝神戒备,目光凛凛,一旦那些人起了歹意,他会在第一时间出手,趁机再抢些钱财。
那个骑驴的中年男子果然是个商人,商人都讲究和气生财,大多数商人都很擅长与陌生人沟通,这个商人自然也不例外。让杜飞扬越来越惊讶的是,据这个商人所说,现在是后晋开运三年,这里是后晋的地盘,这是属于定州的地界,附近这座山则叫做狼山。
“我勒个去,劳资真的穿越了?!现在竟然是历史上五代十国的后晋时期,据说,这个时代的黑暗可以用‘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这句诗来形容……难道劳资真的从此开始时空探险了?”杜飞扬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他现在显然不是在梦境之中。
杜飞扬又看了看杨再兴,杨再兴也是一脸茫然,在他们俩惊讶的目光中,那个商人接着说了下去。由于定州是后晋与契丹的边境地区,赋役繁多而又沉重,当地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这就导致盗贼遍地丛生。一些当地人来到狼山上落草为寇,又筑起了一座城堡,以此来躲避契丹人的掳掠和朝廷的围剿。
在那个城堡中,有一座寺庙,有个叫做孙深意的尼姑住在里面,据说她懂得一些法术,预言事情非常灵验,远近的百姓们都对她敬若神灵。当地人孙方简及其弟弟孙行友自称是尼姑孙深意的侄子,那两人平日里笃信佛教,不饮酒吃肉,侍奉孙深意非常恭谨,况且,这孙氏兄弟都有一身好武艺,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那些盗匪的头领,孙方简更是自称为堡主。
不久前,契丹人骚扰定州之时,孙氏兄弟就率领那些盗匪迎击契丹人,他们竟然令人出乎意料地获得了胜利,他们甚至缴获了许多契丹人的战马,以及兵器铠甲等物资,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附近百姓携家带口前往狼山,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地依附孙氏兄弟,就是为了在这个乱世里生存下来。
“说起来,当今皇帝还算是一条汉子,他竟然拒绝向契丹皇帝称臣,比他的叔叔石敬瑭那老家伙有骨气!可是,这就给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的契丹人提供了口实,今年,双方在定州一带时常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这样一来,倒是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了,这不,我们都是走投无路了,这就要上山去投奔孙氏兄弟。”那个中年商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满天飞。
听了这些话,杜飞扬不由得目瞪口呆,虽然他是个工科大学毕业生,但是,他上学时很喜欢学历史和地理,他当然知道那位在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后晋“儿皇帝”石敬瑭,他也知道石敬瑭的继任者成为了亡国奴。
这是在五代十国时期,是众所周知的乱世,在这个时代,中原大地上连年征战,生灵涂炭,直到宋朝建立之后才有所好转,但是,契丹人对中原的威胁却一直持续了很久,可是,杜飞扬并不知道所谓的开运三年对应的是公元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