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石一见姐姐和母亲都在为王雪儿求情,就连他爹都让步了,他心中便很有几分不悦,但他却不好再说什么,可是,他对杜飞扬的忌恨却更加多了几分。他狠狠地瞪了杜飞扬一眼,冷哼一声,悻悻地离开了大厅。
王雪儿拭去脸上的泪珠,对杜飞扬和王丹玉千恩万谢,只是,她的眉宇间却依然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她知道这个案子很棘手,宋氏的首饰不翼而飞,盗贼却逍遥法外,弄不好,她最终还是难以洗脱身上的嫌疑,可是她却百口莫辩。
王雪儿被两个侍女带走了,杨再兴看着她那瘦弱的背影远去,心中焦急万分,他又转头看向杜飞扬,杜飞扬则是目光迷离,看样子,他此刻也在思忖着对策。
离开后院的路上,杜飞扬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走进自己的住处,他才开了口:“杨兄,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宋四那家伙干的……因为,宋四知道我们是定州王家的商队,他有作案动机,他一定想报复我们,况且,那宋四有一身飞檐走壁的本事,他完全可以做到偷了东西还能全身而退,甚至不被府里的下人们发现。”
“对啊……飞扬,你说的有道理,如此说来,雪儿姑娘更是被他们冤枉了!”杨再兴眼睛一亮,心中顿时就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个案子如果真是宋四干的,雪儿姑娘可就有救了。
“可是,你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你的话?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捉住宋四呢?他既然已经得手,必定会逃得远远的,难道你还要去找他?况且你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杨再兴忽然想到这些,心中便又多了几分焦虑,他现在是关心则乱。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去找宋四,他或许会自己找上门来。”杜飞扬淡淡一笑。
“你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再找上门来?就算他想报复你,但是他孤身一人,那不是自投罗网么?难道那小子不想活了?除非他找来一群帮手。”杨再兴此刻依然是一头雾水。
“这个嘛,你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嘿嘿……”杜飞扬信心十足。
以后的几天里,王家大院的家丁们一个个如临大敌,在府中四处搜索,杜飞扬却若无其事地四处游荡,他甚至有时候出去采买一些物品,在他的脸上,也始终看不到任何紧张的神色,相比之下,王福禄却总是一副苦瓜脸,忙得团团转。
到了晚上,杜飞扬更是早早地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灯休息,自从担任王家大院的管事以后,杜飞扬已经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宽敞屋子,杨再兴也有一间干净的厢房,只是空间稍微小一些,这让很多下人们羡慕不已。
可是,杨再兴却感觉莫名其妙,主公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啊,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心灰意冷了?就这么等下去,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抓到那个可恨的盗贼啊,那些失窃的首饰恐怕早就被盗贼销赃了……
这一天晚上,月色昏暗,但那天上的星光却还算明亮。杨再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却始终睡不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个案子却仍然一筹莫展,王雪儿依然是王光炎眼中最大的嫌疑人,这可如何是好?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杨再兴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阵轻微的响动,他的武功超凡脱俗,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听觉,他侧耳倾听,立刻就判断出那声响似乎来自于杜飞扬住处的屋顶上方,杨再兴下意识的感觉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连忙坐起身来。
此刻,杨再兴已经睡意全无,他来到窗前,向声响传来的方向定睛望去,便发现有个黑影正在杜飞扬住处的屋顶上方,杨再兴顿时大吃一惊,那是个飞贼!
这一急之下非同小可,杨再兴无暇多想,就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随手抄起床边的铁枪就冲了出去,万万不能让那飞贼伤了主公,或许那飞贼便是宋四!
杨再兴冲出屋外,却发现杜飞扬屋顶上的那个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顿时心中一沉,意识到那飞贼必定已经揭开屋顶上的瓦片,潜入了杜飞扬的屋子里。
“来人啊!抓飞贼啊……”杨再兴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冲向了杜飞扬的住处,他心中焦急万分,主公想必是已经睡着了,那个飞贼突然潜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飞贼果然正是宋四,他早已揭开几块瓦片,轻轻地取出铺设在椽子上的一块望砖,此刻,他已经能从椽子之间看到杜飞扬住处屋内的大致情形。在北方,出于防寒保暖的需要,在屋顶的瓦片和椽子之间要铺设一些望砖,要是在气候温暖的南方,一些贫困人家的屋顶就不会铺设望砖,那可就更加有利于飞贼作案了。
宋四趴伏在屋顶上,杨再兴当然便误以为他已经潜入了屋子里。听到杨再兴的叫喊声,宋四禁不住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他连夜来这里就是为了行刺杜飞扬,报那次在武遂城险些让他失手被擒的一箭之仇。
事不宜迟,宋四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他瞅准屋子里床上的那团被子,狠狠地掷出了一柄飞刀,这把刀飞出去,无论杜飞扬是死是活,他都必须撤离了。
“噗……”的一声闷响,那把飞刀刺入了床上的被子里,宋四狞笑着正要离开,却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声突然间响起来,“不好!”宋四旋即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脸上的狞笑转瞬间就变成了惊恐,这么多年来,他是头一次有这种遇到强敌的感觉。
宋四正要起身离开屋顶,一支弩失已经飞射而至,饶是他动作迅速,但却依然躲闪不及,那支弩失已经射入了他的右臂,时值夏日,宋四的衣衫本就单薄,顿时就痛得禁不住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