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杜飞扬……这小子怎么这么有女人缘?你们为什么都喜欢提起他?”王光炎原本就是很不耐烦的,听房月媚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甚至开始吹胡子瞪眼睛,就连他那张胖脸上的法令纹都更加明显了几分。
不过,房月媚依偎在王光炎的身后,看不到他那张胖脸上的表情,仍然在自顾自地嘀咕着:“杜管事说了,在对酒提纯的过程中,还有可能得到高度数的极品佳酿,甚至可以让爱喝酒的人一醉方休,也不知道那杜管事说的是真是假……”
听了这几句话,王光炎稍作思忖,经商多年形成的敏锐商业嗅觉让他忽然间灵光一闪,他蓦地睁开了眼睛,心中原本的反感顿时一扫而光,转而变成了惊喜,他猛然转过身来,展颜一笑,双手紧紧地搂住房月媚的双肩,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杜管事说,如果那么做,真的可以得到极品佳酿?”
“好痛啊……老爷,您弄疼奴家了……”房月媚皱着眉头嘟囔着,她的柔嫩香肩可经不起王光炎这么用力地搂着,她心中颇为不悦,她方才说了这么多,这老家伙一点也不在乎她说的香水,只是在乎所谓的极品佳酿,真的让她非常失望。
王光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又将房月媚搂在怀里,笑眯眯地催问道:“媚儿,你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得详细点,嘿嘿……”
原来,自从江小逸跟着杜飞扬学了一些养颜和化妆的法子,她看起来就比以前明显美白了一些,后宅里的侍女们都很好奇,便纷纷向她请教,江小逸也不藏着掖着,这样一来,杜飞扬便成为了那些侍女们眼中的英雄人物。
房月媚自然也得知了这些事,作为如夫人,她用惯了高级的胭脂水粉,当然对一般的化妆和养颜之术并不太在意,但她对于杜飞扬所说的香水提纯术却很感兴趣,那时候,已经有天然玫瑰香水从***世界引进,但是价格非常昂贵,只有富贵人家的女人们才能买得起。直到北宋时期,香水蒸馏技术才传到广州,并且形成了本土的香水制造业,后来又扩散到了闽浙一带,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要是真的能够提纯出香水,不仅可供王家自家使用,甚至可以把多余的香水卖出去,可想而知,那意味着什么?这一点,房月媚和王光炎都是心知肚明的!
听房月媚说了之后,王光炎心中百感交集,又是杜飞扬!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多本事?以他的判断,杜飞扬不是个言不符实的人,既然杜飞扬敢于这么说,那他就很有可能提纯出香水,还有所谓的极品佳酿,王光炎看到了那些潜在的商机!
“杜飞扬,哎……玉儿,你怎么这般命苦呀!老夫真是无可奈何了……”王光炎禁不住扼腕叹息,他算是明白了,杜飞扬就是个可望不可即的金龟婿,更有可能是一棵摇钱树,女儿虽然对杜飞扬动了心,可惜的是,杜飞扬却是无动于衷。
“老爷,您在说什么呢?大小姐怎么了?”房月媚不由得好奇心起,她并不知道王光炎想要招杜飞扬入赘的事情。
“老夫一直在为玉儿的婚姻大事发愁呢……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王光炎捋着胡须思忖片刻,又道:“至于那香水提纯的事情,老夫会尽快落到实处。”
“问题是,人家杜管事是否愿意配合我们……老爷,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呢!”房月媚眼睛一亮,要是她能在这件事上获得足够的话语权,她在府里的地位就有可能一举超过夫人宋氏,想一想就令人激动,何乐而不为呢?以她现在的年龄,正是喜欢争风吃醋的时候。
老谋深算的王光炎已经从房月媚的表情中猜到了她的心思,他禁不住有些担心,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多少豪门世家,在外人的压力下垮不了,最后却毁于内部的勾心斗角啊……
王光炎不让杜飞扬再去查瓷器铺,杜飞扬倒是乐得一身轻松,次日清晨,杜飞扬早早地起了床,一看外面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便有了去大院中的演武场练武的想法。
杜飞扬去找杨再兴,想邀他一同去演武场练武,到了杨再兴的住处,却发现他并不在那里,杜飞扬摇了摇头,杨大将军最近可是很忙的,总是神出鬼没的,算了吧,还是自己去演武场得了。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不仅盗匪横行,契丹人也时常越境来打草谷。河北一带民风彪悍,大户人家往往在院子里提供演武场,方便家人练习武艺,这也是在乱世里自保的需要。
杜飞扬刚刚走到演武场的外面,忽然听到了一阵悦耳的歌声,是个年轻女子唱的,他循声望去,却一时间看不到究竟是谁在唱歌,因为这个演武场并不是很空旷,况且前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要穿过这个花园才能到达演武场。
杜飞扬好奇心顿起,他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很像是一首古代的歌:“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这首歌韵律优美,曲调古朴,与后世里的音乐截然不同,由于没有任何乐器伴奏,而是完全清唱,演唱起来更加有难度,但是,那歌声听起来却很悠扬悦耳。
“这究竟是什么歌呢?听那歌声,倒像是王丹玉唱的,可是,这大清早的,她来这里唱歌做什么?莫非她要考戏班子?”杜飞扬好奇心起,连忙加快了脚步。
杜飞扬穿过一片小树林,绕过一座假山,眼前便豁然开朗,前面便是演武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