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末将愿为我军出生入死,再立新功!”李洪威和杜飞扬齐齐地对刘知远施了个礼,异口同声地表了决心。
杜飞扬回到城外军营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比杜飞扬早一步先回来的杨再兴和郭进、孟珙等人立刻就围了过来,众人七嘴舌地问这问那。一听说杜飞扬已经被北平王任命为神机营的副指挥使,众人纷纷给杜飞扬贺喜,郭威更是开心得很,他连忙吩咐下去,为杜飞扬等人接风洗尘。
现在,郭威对杜飞扬的器重更加多了几分,以前,他认为自己的养子柴荣是当代年轻人中的翘楚,见到杜飞扬之后,他才发现,杜飞扬丝毫不逊色于柴荣。
这次河阳之行,杜飞扬不仅顺利地完成了迁徙吐谷浑人的任务,打败了盘踞在覆釜山的山贼,居然还带回来郭进和孟家几兄弟,郭威善于识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几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由此可见,杜飞扬的能力果真是非同一般!
看着眼前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郭威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养子柴荣与郑恩远赴延州尚未回来,郭威不免有几分怅然,好在杜飞扬与柴荣相交莫逆,郭威倒是将杜飞扬视为自己的子侄一般,对杜飞扬更加热情了几分。
酒过三巡,郭威便和杜飞扬等人谈起了河东的军情,有来自斥候的情报显示,由于那些吐谷浑贵族被抄家灭族,契丹国主得知此事之后大为恼火,契丹军队很有可能会攻打阳武谷一带,阳武谷是雁门关附近的要塞,以前,契丹人就曾经多次通过阳武谷攻入中原,如今,河北各地激战正酣,河东的战事也早晚会来临。
听了郭威的话,郭进和孟珙等人不由得跃跃欲试,他们刚刚加入官军,正盼着有机会一展身手,谋求一个升官发财的锦绣前程。
次日就是中秋佳节,杜飞扬与杨再兴去了晋祠旁边的清油观拜月祈福,这座道观并不大,道观里的香客也并不多,看着天上那轮圆月,两人却都是心情复杂,杨再兴缅怀着逝去的王雪儿,杜飞扬则想起了王丹玉,他不知道王丹玉现在是否怨恨自己。
两人各自燃了三炷香,通诚祈福,叩拜之后,便要离开道观,这时,外面却有一阵吵闹声传来,杜飞扬与杨再兴对望了一眼,神情间都有几分惊讶,这大过节的,怎么会有人吵闹?莫非有歹人闯进来了?两人便循声而去,要去看个究竟。
在清油观的一个角落里有个藏经阁,此刻,在藏经阁外面,几个道士正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汉子,那个红脸汉子看起来大约十九岁,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气质不俗,手中拿着一根铁棍,双方正在争论不休。在藏经阁里,隐隐地还能听见有女子的哭泣声传出来。
道观的住持肃然道:“赵施主,这里是清净之地,请你不要在这里喧哗。”
那姓赵的红脸汉子冷笑一声,义正辞严地喝道:“道长,你还敢说这里是清净之地,真真是大言不惭!在下万万没想到,这堂堂清油观的藏经阁里居然金屋藏娇,藏污纳垢,你们这些出家人竟敢这般胡作非为,你们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那住持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好在此刻天色已黑,别人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
杨再兴早先一步赶到众人近前,他听到了这些人的对话,更听到了从藏经阁里传出的女子凄厉哭声,经历了王雪儿之死,他对欺侮女子的人最为痛恨,顿时就勃然大怒。
“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花道士,赶紧把这女子放出来!”杨再兴厉声怒喝,说话间,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刀刃在月光下寒光闪闪,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杜飞扬也忍不住发作了:“你们居然敢在道观里扣押民女,到底是何居心?我们是神机营的军官,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们还不快快将那女子放出来?否则,我们这就将你们全部抓捕,交给衙门处置!”
那住持闻言禁不住大惊失色,他心虚地看着杜飞扬,支支吾吾道:“这……这实在不关我们的事,太尉,我们也是冤枉得很呢……”
那红脸汉子看到杜飞扬和杨再兴突然出现,他那原本正义凛然的表情突然有所变幻,他的脸颊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中更是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慌张。
民不与官斗,那住持迟疑了一下,只好叹了一口气,吩咐身边一个年长的道士:“你赶快把藏经阁的大门打开,将那个女子放出来吧。”
那个年长道士不敢怠慢,当即点了点头,来到藏经阁的门口,用钥匙打开了铁锁,推开大门,快步走了进去,那个红脸汉子立刻跟了进去,杜飞扬对杨再兴使了个眼色,杨再兴会意,也跟着走进了藏经阁。
进了藏经阁之后,杨再兴就发现有个年轻女子正躲在墙角,悲悲切切地哭个不停,她的身体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她的嘴里也塞着一块破布,所以,外面的人们只能听到她的哭声,但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赶紧给这女子松绑,快点!”红脸汉子用命令的口吻对那年长道士说道。
那年长道士心虚得很,自然不敢违拗,就乖乖地给那个女子松了绑,又将塞在她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那女子止住了哭泣,但却浑身瑟瑟发抖,她用惊恐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杨再兴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女子,道:“小姑娘,别怕,我们是好人……我们是来救你的,你跟我们出来吧。”
迟疑了片刻,那女子这才活动了一下被捆缚已久的身体,犹犹豫豫地走出了藏经阁,她的心中仍然忐忑不安,生怕这些人骗她。
看到那女子走出藏经阁,那些道士都低下了头,一个个惭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