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廷勋正要硬着头皮向前冲,却看到了一个熟人,那人赫然正是耶律朔古,崔廷勋不由得怔了一下,这家伙居然投敌了!自己如果能够活着逃出相州城,一定要将此事报告给耶律德光,让陛下看看这些没骨气的契丹贵族,真是令人不耻!
此刻,耶律朔古却没有注意到崔廷勋,他已经对自己昔日的同袍大开杀戒,这就是投名状,以后,他只能死心塌地为天威军效力了,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崔廷勋也看到了如同战神一般的杨再兴,杨再兴大吼一声,用铁枪挑起一个身材魁梧的契丹百夫长,狠狠地砸向了身前的契丹士兵,七八个契丹士兵应声而倒,一个个惨叫不已。
看到在城中疯狂冲杀的天威军骑兵,看到节节败退失去斗志的契丹士兵们,崔廷勋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意识到大势已去,再不逃跑就来不及了,象征性地带兵抵抗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崔廷勋就带着几十个亲兵从北门仓皇逃出了相州城。
一见主将弃城逃走,剩余的两千多名契丹士兵全都丢下了兵刃,跪地乞降。
杨再兴大喜过望,他也懒得追击残敌,连忙命令史天泽与耶律朔古带人整编这些相州契丹降兵,自己则让一些知情的相州契丹降兵带路,径直去城中的武器库,找到那些储存在城中的武器也是大功一件。
次日一早,杜飞扬带领这次出征的主力部队来到了相州城外,一见相州的城头上已经插上了天威军的旗帜,将士们顿时喜出望外,杜飞扬亲自指挥队伍井然有序地进了城,并且在第一时间里派兵接手了各处城门的防务。
杜飞扬又派人去河东向刘知远汇报军情,必须要刘知远为大军提供粮饷支持。
杨再兴早已派人清理了相州衙门,以备杜飞扬休息,杜飞扬却经过相州衙门而不入,而是径直在杨再兴的陪同下去了城中的武器库,到了那里一看,杜飞扬禁不住心中暗喜,这里有锋利的弯刀,有做工精良的弓弩和箭矢,还有骨朵和斧头,这么多的辽军兵刃,足以武装至少三千人!
“我们这次没白来,哈哈……杨将军,这次,你带领的骑兵队应该记首功!”杜飞扬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这全是弟兄们奋力作战的功劳,另外,史天泽的计谋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杨再兴很谦虚,不贪功,又不忘提一提史天泽在此战之中的作用。经过此战,杨再兴彻底明白了“上兵伐谋”这几个字的含义,有时候,使用一条妙计可以减少很多将士的伤亡。
杜飞扬也点了点头:“史天泽着实是智勇双全,他和郭侃都是难得的人才!依我看,可以让史天泽做一个龙骑兵营的指挥使,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胜任。”
“遵命,末将立刻安排……主公,我们何时攻打亳州?属下已经迫不及待了。”攻打相州这一仗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杨再兴打得并不过瘾,此刻依然跃跃欲试。
“别急,有张有弛才是文武之道……全军休整一天,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征亳州。不过,亳州这一仗,估计不见得好打,你们的骑兵队可要有心理准备呦。”杜飞扬郑重地提醒杨再兴。
相州光复之后,杜飞扬下令打开粮仓,赈济城中的百姓,这些粮食原本就是契丹人从百姓们家中抢来的粮食,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地的百姓们兴高采烈,一些青壮年男子甚至主动请求参军,杜飞扬一见盛情难却,便只好在相州招收了一些新兵。
这天傍晚,月明星稀,一轮圆月如皎洁无瑕的圆盘般挂在天上,一阵微风吹过,令人感到分外清爽。天威军将士们的军营里满是欢声笑语,杜飞扬却依然保持着警惕,在城中四处巡视。
“有句诗说得好,葡萄美酒夜光杯,在这样的夜晚,要是能够一边品尝美味的葡萄酒一边赏月,那可是别具风情啊!”杜飞扬看了一眼犹在欢庆的士兵们,心情也很不错。
“的确如此,可是,今天看到相州城中的百姓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末将就心痛得很,很多百姓都被残暴贪婪的契丹人洗劫一空,家徒四壁……将来,只有赶走契丹野蛮人,中原百姓们才能过上好日子。”杨再兴心中也是感慨万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这个年代,藩镇割据,互相攻伐,反而被契丹人捡了个便宜,中原各地的黎民百姓们都盼望着早日结束战争,过上平安祥和的日子。将士们的亲人也都在祈求着自己的丈夫或者儿子能够安然无恙地凯旋而归。
“契丹人在中原的统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耶律德光选择了北撤……以后,我们的攻击将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要让世人记住我们的事迹。”
说话间,杜飞扬忽然想起了李慕云所说的那些话,虽然契丹人主动撤离中原,可是,绝不能便宜了他们,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让契丹人以后再也不敢觊觎中原。
次日清晨,两万多的天威军人马伴随着春日的朝阳开拔,在相州新招募的士兵和原属于崔廷勋属下的契丹降兵总共两千人则留在了相州,由梁晖和王超统领。
次日黄昏时分,大军到达了芒砀山下,这里是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地方,与亳州已经相距不远了。由于天色将晚,杜飞扬便下令全军在芒砀山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没过多久,一个亲兵进了中军大帐,向杜飞扬汇报:“启禀节帅,有个自称是扶摇子徒弟的人求见。”
“哦……来的正是时候。”杜飞扬迟疑一下,旋即吩咐那个亲兵:“快快请进。”
不多时,两名士兵带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