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杜飞扬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符金琦的肚子,道:“娘子,你听,小家伙似乎在动呢,天气热,孩子在里边也很难受呢。”
这一提起孩子来,杜飞扬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初为人父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符金琦不禁失笑道:“这小家伙,一看就是个不甘寂寞的孩子,毕竟是将门之后,将来肯定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乖孩子。”
杨妙真和符婷薇看了自家官人那股子慈父的样子,都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她们巴不得自己也怀上夫君的孩子,可是,两女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依然平坦的小腹,又不由得有些失望。
杜飞扬和符金琦有说有笑,杨妙真和符婷薇则互相对望了一眼,两女心照不宣,都在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杨妙真暗暗思量着:趁着夫人有孕,战端尚未开始,夫君的公务还不算繁忙,这些天里,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夫君雨露均沾,辛苦耕耘,总要让夫君的种子在自己的肚子里生根发芽才好。
“快到七夕了,要嘱咐府上的侍卫们,注意巡逻……至于你们,也不要隆重地庆祝,免得累到夫人。”
杜飞扬说完,又一次弯下腰,把耳朵贴在符金琦的小腹上,意犹未尽地听着似有似无的声音,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或许是再次遇袭,他更加意识到后继有人的重要性,那可是血脉的延续啊!
杜飞扬忽然心中一动:“那声音是不是小家伙的心跳声?这个孩子还要很久才能降临人世……可是,这个小宝宝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就连在吃饭的时候,杜飞扬也在惦记着,如果是男孩,就要让他自幼习武,让他具备防身自卫的能力,如果是个女孩,那么自己就要保护好她,将来让她嫁给一个有本事的男人,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不要像自己这样,时常要防备坏人来行刺……
次日上午,在白虎节堂里,杜飞扬招来众人商议近期契丹奸细和刺客行动猖獗的事情。
苗训拱手道:“国公,契丹人行刺的事情之后,下官派人在城外各处搜索,没有任何收获……不过,对于那些被擒的刺客进行审讯之后,已经查得明白,那些刺客确实全都来自辽国,他们都是耶律屋质派来的。”
“耶律屋质……又是这个家伙……”杜飞扬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怒道:“耶律屋质是个奸诈小人,在辽国,此人向来以擅长使用阴谋诡计著称,对于耶律屋质,我们将来一定要想方设法除掉他!”
杜飞扬走到他领着宋应星等人特制而成的大沙盘前面,这副沙盘描绘了整个河北地区的山河地理,山川、河流、草原和城池全都栩栩如生,在边界由契丹人控制的地区,还插着代表辽国的墨绿色小旗子,小旗子上面标明了那里的辽军人马大致数量,可以说,这是目前整个河北最详尽的一份军用地图。
这个地形图是动用了“武卫营”和镇州那边李慕云手下的间谍组织齐心协力绘制而成的,有这个一目了然的沙盘在,即便是某些目不识丁的将领也能把整个河北地形了然于心。
刘伯温也来到了那个沙盘前,他指着定州西北部一处墨绿色的小旗,缓缓地说道:“那里是武州,也就是契丹人所说的归化州,下官以为,辽军一旦南下,极有可能经由归化州,因为,那里土壤肥沃,山川明秀,有洋河与桑干河经其南,还有柳川河出其北,那里自古至今都是军事重镇,我们要在那里布个局……某家原本以为,就凭契丹人现在的实力,他们无法构成对我们中原的威胁,再加上名义上,那耶律兀欲乃是李慕云的兄长,我们还需要顾及李大小姐的面子,所以,我们没有打辽国的主意。未曾想,他们居然敢派兵南下打草谷,现如今,他们甚至还想要行刺国公,耶律兀欲那厮可真是活腻味了。”
分析起契丹人的形势,刘伯温侃侃而谈,杜飞扬连连点头,对于刘伯温的能力,他当然非常信任,对于他来说,没必要事必躬亲,鞠躬尽瘁,他只要把握住大战略就行,至于一些细节方面的具体事物,只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岳飞也发了言:“这是耶律兀欲登基以来第一次南下,他志不在小,必定务求必胜……不过,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打,而是应该出其攻其不备,至于他们的兵力多少,就要看那边传过来的情报了。”
刘伯温指了指那里的一座山,道:“那里便是祥古山,耶律兀欲很有可能会去那里祭祖,祥古山那里山不险却林密,水不多却草厚……武州那里的百姓并不多,所以,辽军很有可能会在武州城里逗留几日,那里的城墙不算高,防御力也不够。如果我军能出其不意挥师出击,辽军必败。届时,如果能够干掉耶律兀欲,契丹人高层还会继续内讧下去。”
杜飞扬在地图旁踱了几步,道:“不过,还会有些问题,众所周知,辽军以骑兵居多,根据他们往日里的作风,他们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落荒而逃,他们的战马很不错,在那辽阔的草原上,辽军一旦撤退,四面八方都可以逃窜,我军很难全歼辽军……而且,如果不能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他们以后还可能南下,如果我军不能全歼辽军,他们就不会畏惧我们,这些问题,我们都要有所考虑。”
杨再兴冷冷一笑,淡淡地道:“契丹人就是这样子,畏威而不怀德,我们没必要对他们客气,那样是行不通的,这世道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不了,我们将来打到辽国本土去,那样才能让契丹人心服口服……事实证明,契丹人有着狼子野心,一有机会,他们就要再次南下。我军现在兵强马壮,契丹人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