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这丫头相貌气质都属上乘，想必大嫂也能看见。”

章婧琳开门见山说道：“当初我之所以在众多丫鬟中选中了她，也是冲着她与旁人的不同来的，大嫂许是还不知道，华裳是自卖为奴的，先前她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家中父母恩爱只得了她这一个女儿，可惜双亲早逝，她一个女儿家在族中没了庇佑，不得已之下才选择了自卖，我也是见她可怜，才留用了她。”

苏齐氏挑眉，却并不觉得惊讶，这种事情她自小见的可不少，人活一世又有哪个人是容易的呢。

“华裳识文断字，现下虽为奴婢，可着实比那一般小户人家的姑娘要出众许多，我也不与大嫂兜圈子了，乐天我瞧着是个好的，二爷也时时将他挂念在心上，若是旁人我可不敢开这个口，只是偏巧乐天也看中华裳，所以我便想要跟大嫂讨个话底。”

“你想让华裳过来伺候乐天？”苏齐氏略一蹙眉，她自是知晓乐天的心思，只是那华裳的身份到底是差了些，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哪怕她是官家小姐也没用，现在，她就是个奴婢。

她道：“弟妹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华裳毕竟是你的陪嫁，若我就这要讨要过来，明面儿上的话着实不好听，弟妹也该知道前不久我才给乐天新挑了两个丫鬟伺候着，若乐天还是放不下，到时候就是冲着这脸面不要，我也得张口向弟妹讨人。”

这下皱眉的换成了章婧琳。

听苏齐氏话里的意思，就算是苏乐天喜欢华裳，她也只是想把人要过来做个暖床的丫鬟，最多也就是个姨娘而已。

但她可不是这么打算，她可是冲着苏乐天的正室去的，只有华裳做了苏乐天的正室，大房这一脉日后才能归到她的手里，若只是一个姨娘或者丫鬟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大嫂心中早有成算，那这事儿就当我没提过，不满大嫂，我身边的丫鬟都是生了一根筋的，她们既忠心伺候我，我也要多顾念些情分，有些事情总不好驳了她们的意思，就像当初芸莲想要做这试婚，我也是二话没说就应允了的，也不怕大嫂笑话，原这试婚的丫头我是选定了华裳的，可谁知她竟宁死不为人妾，正巧芸莲又有了这心思，我便就应了。”

苏齐氏心中冷哼一声，不过是个粗鄙的丫鬟而已，竟还嫌弃为人妾室？莫不是这主仆俩看准了乐天的正妻之位？

呵，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人各有志，弟妹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快尝尝这茶，是我按照祖上留下的方子炒的，虽然古方残缺，这味道却是不差的。”

这么一来就把话题给岔开了，章婧琳也是明白了苏齐氏的意思，她是真的没打算让华裳做苏乐天的正妻。

不过也不怕，看苏乐天对华裳如今的念头，怕也是真正上了心的，只要华裳多使些手腕，不怕他不上钩，到那时可由不得苏齐氏不愿意了。油菜yuaiz

一杯茶还没喝完，崔妈妈就带着赵佳宁回来了，章婧琳也起身向苏齐氏告辞，两人又笑着说了些家常话，气氛一团和气，分毫看不出方才的不愉快来。

“你过去的时候，少爷在做什么？”待章婧琳和赵佳宁走了之后，苏齐氏才冷声问了春喜。

春喜道：“奴婢过去的时候少爷刚用过饭，正是华裳带过去点心和羹汤，不过，奴婢瞧着杏雨似乎与华裳闹了些不愉快，奴婢瞧她看华裳的眼神儿着实透着不善。”

“哦？竟有此事？那你可问了杏雨缘由了？”

“问了，奴婢找了个寻东西的由头把杏雨单叫到了别出询问了，杏雨只说那华裳仗着少爷喜欢，做了些有失身份的事情，她看不惯而已，可华裳具体做了什么失了身份的事情，奴婢问了她又说不明白，想来应当做不得真。”

苏齐氏冷笑出声，道：“可不是有失身份吗，做奴婢的跑到主子面前去露脸，做主子的却跑来我面前想要搭个姻亲，也不看看她那边都是什么货色，还说什么为奴之前是大家千金，比一般小户都要强，呵，当真是可笑极了，我儿再如何，他的正妻也不会是个丫鬟出身的贱婢！”

春喜心里大惊，没想到这位二夫人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那华裳接近少爷……

“奴婢这就吩咐下去，日后让人盯紧了，不能让少爷跟华裳再有任何往来了。”

“不必！”苏齐氏摆手，道：“她们要使美人计尽管由着她们去使，总归最后吃亏的不是我儿，若那边当真做到了不要脸的地步，生米煮成了熟饭，倒时给不给位分怕也不是她们说了算了，就先这样吧，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讨了我儿欢心的，便是胃口大了些也无妨。”

她想的是，若生米煮成熟饭后，华裳那肚子争气，一举怀上了，不论是男是女总算是能给乐天留个后，那时给不给位分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反正孩子已经生了，乐天若喜欢就继续留着华裳，若不喜欢，那便留子去母。

不得不说，苏齐氏的打算与章婧琳的心思不谋而合，但她们此时却压根没有想过赵佳宁会不会按照她们的计划去走。

似乎两人都过分自信了些，章婧琳是觉得苏乐天再怎么有缺陷，可依旧是苏家的少爷，嫁给苏乐天就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了，可比嫁给一般小门小户要强的多，而苏齐氏的想法更简单了一些，苏齐氏眼中，苏乐天就是天下间最好的孩子，赵佳宁能嫁给她儿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容不得她挑三拣四的。

可她们都忘了一件事情，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现在赵佳宁没有旁的心思和打算，是因为那个夺走她一颗心的人还没有出现。

就像是元香，一颗心全扑在了齐凡的身上，哪怕自己出了齐府也依旧记挂着，又了新的主家，只因为这名字是齐凡给取的，便耗着新主子不喜也想要留住，只为了全了自己的念想。

苏乐天对赵佳宁的喜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赵佳宁却并没有这样的心思。